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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把身子别到一边,赌气不回应他的话。
至善将饭盒扔进垃圾桶里,又回到轻歌身边,很无奈的叹了一声,说:“还生气吗?林灵的生日,她希望只有同学陪她过生日,我也不好违背她的愿望呀!”他原以为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她就会理解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却没有想到这句话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轻歌立刻就产生了大的反应,回过身大声反驳回去:“她当然不希望我跟你一起去,我去了她就没希望了。”
至善没见她发过那么大的火,此时的她就像只刺猬,咄咄逼人的态度令他有点难以接受,这似乎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可爱的轻歌了。他却不知道,在爱情的国度里,谁都是自私的,轻歌生那么大的气,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反应罢了。如果轻歌委曲求全,那她就不是轻歌,而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了。他觉得轻歌有点无理取闹了,甚至把林灵想得太坏了,他跟林灵那么多年的同学,他知道林灵不是那种有坏心思的女孩,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想要替林灵解释:“你干嘛把林灵说得那么坏呢?”
轻歌心口一凉,只觉得一阵悲戚的感觉涌了上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痛心地说着:“我没有!你以为我在诋毁她吗?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保护她吗?如果你那么爱护她,那你就去跟他在一起好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掉头就走,眼中蓄积的泪水也随之滚落。
至善一把抓住她,将她拽了回来,“你到底要怎样才不生气?我只是去给林灵过了个生日,就因为我没有带你去,所以你就要大发雷霆吗?”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白天两个人都还是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理解呢?
男生和女生的思维方式总是不一样的。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仅仅只是因为你不肯带我吗?学长,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一个什么人?”
至善怔住了,他到底把轻歌当成他的什么人?是妹妹呀,他不是一直这样认为的么?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口,甚至看到她掉泪,他会觉得那么难受。
她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流着泪说:“学长,在我心中,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男朋友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告诉我吧,我请求你告诉我,可以吗?”
他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已经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只想让她别哭了,她哭泣的样子让他心里好难过。他有些无措地说着:“你……别哭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把你当成什么,以前我只当你是个妹妹……”
她听了这话,犹如遭受了五雷轰顶,立刻震在了原地。呆愣了好几秒钟,弯下腰大笑起来,泪水更是肆无忌惮的往下流,她笑得有些癫狂了:“哈哈……原来学长一直把我当成是妹妹……哈哈,我应该是感到欣喜……还是感到幸运呢?学长……学长你终于不讨厌了,你……哈哈……你居然愿意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了……哈哈哈……”
至善担忧起来,这个样子的她看起来非常不正常,是他的话太刺激她了吗?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所以才这样说的。他扶起她,担忧的问:“轻歌,你没事吧?”
轻歌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忽然止住了笑,用无比平淡的语气说道:“学长,谢谢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再见!”她重重的推开他,决然而去。
至善向后踉跄了一步,待站稳时,轻歌已经走出去一截了,他大喊了一声“轻歌”,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夏轻歌跟贺至善的冷战正式开始了,她再也不出去自习了,也顺利参加了四级考试,离开考场时感觉还不错,应该可以拿个不错的分数。
小乖她们打趣轻歌怎么不跟她的至善一起自习了,她只是不太高兴的说:“不要提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小乖她们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宿舍里再也没人提起贺至善的名字。
期末考如期而至,紧接着又过春节了。
轻歌飞回成都过年,一家人其乐融融过了个团圆年,这让轻歌也暂时忘掉了在学校跟贺至善之间发生的不愉快。有父母陪在身边的轻歌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至善,正一个人过着他第六个寂寞的除夕夜,陪伴他的只有聒噪的电视机。
至善自己准备了一桌年夜饭,桌子上摆了两双碗筷,吃饭的人却只有他一个。另一双碗筷之后,摆放着一张黑白的遗照,照片上是一名中年男子,眉目与至善颇有几分相似。他往那只盛满米饭的碗里夹了些菜,一个人静静的说着:“爸,又过年了,今年是狗年,是您的本命年。”
他自己扒了一口饭,又说:“爸,您别太担心我,我已经研二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导师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考博,您觉得呢?”
餐厅里很安静,客厅的电视里不时传来喜庆的音乐,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音乐让这个家里显得越发凄冷。
他吃着饭,犹似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我也想考博,导师说,以我的成绩,上本校的博士没有任何问题,他想让我考中科院的博士生。爸,我想等我毕业以后,就回学校,当一名大学老师,专注搞自己的研究,就跟您当年一年,您看好吗?”
回应他的仍然只有电视里喧嚣的音乐。
他还在说着:“爸,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但我似乎让她伤心了,她现在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今天除夕夜,她大概正和家里人欢聚一堂吧,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或是发条短信?可如果她还是不理我,又该怎么办?”他将目光投在对面的那张遗照上,照片上的贺长城似乎笑意更深了些,他的眼神温蔼和谐,像在对自己的儿子诉说些什么。
吃过晚饭,至善拿起手机,找到轻歌的电话,摁了一下拨通键,然后又立刻摁了挂断键。他的手在平板机的键盘上停顿了许久,终于还是编辑出一条短信,给轻歌发了过去。
轻歌那时正在和家里人看春晚,一条又一条同学之间的祝福短信接踵而至,有搞笑的祝福短信,也有温馨的祝福短信,她都一一给予了回复。半个小时前,宋白给她打了通电话,她心疼漫游电话费,草草同宋白问候了几句,说了些祝福的话,就挂了电话。
收到至善的短信,轻歌还是呆了一下,她原以为至善再也不会同她联系了,她也赌气一直不跟至善联系,从那一次吵架到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条短信。现在至善却忽然给她发短信了,短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八个字,符合贺至善他的风格——春节愉快,一切可好?
这很明显是一条亟待回复的短信,一时间轻歌脑子里千头万绪,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对至善的思念忽然之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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