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闷,我将那张写满流言的纸揉成一团。谣言就像这京城的风,看不见,却能迅席卷每个角落,让人避无可避。
“大人,您多少吃点吧。”小太监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胃口。这些天来,我几乎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京城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陈巡抚那只老狐狸,果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去,备轿,我要进宫。”我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皇宫巍峨的宫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冰冷。我走进御书房时,皇上正低头批阅奏折,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臣鲁一鸣,参见皇上。”我躬身行礼。
皇上抬起头,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爱卿来了,免礼吧。”
我起身,将一份奏折呈上:“皇上,这是臣关于京畿地区赈灾的初步方案,请您过目。”
皇上接过奏折,却没有立即翻阅,而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爱卿,最近关于你的传闻,朕也听到了一些。”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皇上在试探我的态度,便坦然答道:“皇上,谣言止于智者,臣问心无愧。”
皇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开始翻阅我的奏折。我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我知道,我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关系着我在朝堂上的命运。
许久,皇上终于放下了奏折,却并没有对我赈灾的方案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淡淡地说道:“爱卿,你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朕相信你是个忠臣。”
我心头一松,正要谢恩,却听皇上话锋一转:“但是,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爱卿要好自为之啊。”
我心中一沉,皇上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关心我,实则是在敲打我。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朝堂上的风向变化,而我,现在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狂风暴雨吞噬。
从皇宫出来,夜幕已经降临,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焦虑。
“大人,我们现在回府吗?”轿夫低声问道。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去马……”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闪进一条小巷。
“孙师爷?”我心中一动,立刻改变了主意,“跟上去,悄悄的,别惊动他。”
轿子在夜色中穿梭,始终与孙师爷保持着一段距离。他走得很急,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我让轿夫停下,自己悄悄跟了上去。
“大人,您小心些,这巷子……”小太监在我身后压低声音提醒,却被我挥手打断。
我屏住呼吸,猫着腰躲在一处矮墙后,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孙师爷闪身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我略作思忖,决定跟进去一探究竟。
茶馆里人不多,孙师爷坐在角落里,面前坐着几个低着头,衣着朴素的人,看起来像是些穷困潦倒的书生。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孙师爷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
“孙师爷放心,那些流言已经在坊间传开了,百姓们都……”其中一人刚想开口汇报,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又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心中冷笑,看来这孙师爷果然在暗中搞鬼!我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他们的对话,却无奈他们说话声音太小,我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鲁大人”、“贪污”、“欺压百姓”等字眼。
他们谈话间,一个伙计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将一包东西放在孙师爷桌上,便一言不地退下了。孙师爷打开包裹,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将银子分给那几人,又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些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茶馆。
我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怒火中烧。这孙师爷,为了陷害我,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正要现身,却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茶馆门口传来:“孙师爷好雅兴,这三更半夜的,竟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品茶?”
我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吴富商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阴冷地扫视着茶馆里的每一个人。
“吴老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处理一些琐事罢了。”孙师爷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吴富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哦?什么琐事,竟然还要劳烦孙师爷亲自出马?”吴富商走到孙师爷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值一提。”孙师爷含糊其辞,显然是不想让吴富商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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