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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视觉刺激,仿佛激起了另一端记忆。娜丽忽然感觉一种揪心的刺痛,从心头涌起,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这种声音已经超出了她的情绪极限,让她瞬间陷入了深渊般的黑暗当中。虽然记忆空空如也,但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毕竟在她的灵魂当中刻留了深深的痕迹。
亚当似乎早有准备,他一翻身躲避过了,待站住脚稳定了身形,倏地一抬头,眼光狠厉,定定地盯着楼顶的几个狙击手。
大概也是来自与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他像只灵活的大猿猴,沿着建筑尖顶结构灵巧地攀援上去,迅疾的速度把狙击手吓了一跳:
“注意注意!亚当上来了!需要援助……”
艾瑞克只听到耳麦当中一阵沉寂,被打断的呼叫再也没有后续了。他抬起头,阴郁地看到亚当那张全无表情的面孔,居高临下,仿佛天生的猎食者,冷眼看着他。
柯伯伊啐了一声,现在已经急得没有研究员的风范了,“怎么办?你说对了,根本不怕伤了他,因为我们根本伤不着他!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托底的手段吗?”
艾瑞克轻咳了一声,“你不是说,我们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基因烙印、感官连通吗?你想的主意,你来处理。”
“啊?真的要……”柯伯伊看了一眼娜丽方向,小姑娘光是在高空吹了半天的风,就已经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了。她就跟一棵小嫩苗一样脆弱,看起来稍稍经外力一掐,就会断裂。
“反正……你都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了。”柯伯伊直奔娜丽的方向冲去,想要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结果他的动作太大了,直接惊动了高处的亚当,他直接一个飞跃,纵身跃到了娜丽身边,冰冷的视线盯着柯伯伊看。
当时,柯伯伊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他颤颤巍巍地弯低身体,抓着娜丽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好声好气、实则颤颤悠悠地说:“少侠……哎,没事……看,我们就是闹着玩……”
亚当一把揪扯住了柯伯伊的前襟,单手举着人,一直快步走到高台边缘,将他怼到栏杆上,半个身体都探出了栏杆,在猛烈的风中飘荡。
“亚当别!”艾瑞克急得奔上来几步,对着亚当焦急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有一些误会!把人放下。”
他忽然提起幽幽冷笑,声音低沉,“是吗?这一切是误会?”
“对对。”艾瑞克双手在空气里往下压了压,“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多好?”
亚当还没作答,娜丽先绷不住吐槽:“那你们早先这么干多好?”
“嘘——”艾瑞克就像哄骗小孩儿,急急忙忙冲着娜丽嘘一声,让她闭上嘴巴。
可惜亚当毕竟不是一个弱智,“你们想聊一聊?那好啊,现在我们就可以聊。”
被怼在栏杆上,半边身体悬置在外的柯伯伊仰起脖颈,“我有意见!我不同意这么聊!”
“亚当!”艾瑞克终于卯起劲,认真了不少,“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目前的情况很复杂!你必须要跟我们回去,因为你的基因有问题!你现在控制不住自己,你可能会伤害任何人,也可能会伤害娜丽!”
他的眼光跟着艾瑞克的语言转动,转到了娜丽身上时,停驻了很久,白晶色眼珠里含着复杂纠缠的情绪。
艾瑞克觉得有戏,继续劝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吗?是不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你,让你必须专注她?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哪怕是心情的转变,都会影响到你?”
“为什么?”他终于愿意答话了,脸上抽搐了一下,冷锐尖刻的表情出现了裂痕,能看得出他很不爽,但也很迫切地想要了解其中原因。
“那你就要跟我们回去,只有在我们的实验室里,才能帮你调查到其中的缘故。”艾瑞克也冷汗涔涔,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在诱惑儿童的老骗子一样,举着跟糖棒,让对面心智还不完全的小朋友跟着自己走。
亚当紧盯着他,露出的表情像在思考。他又转过头,看向了娜丽,“你觉得,我应该跟他们走吗?”
没想到压力竟然到了自己这边,娜丽发怔地看着他。旁边的艾瑞克疯狂冲她使眼色,要她同意。娜丽焦躁地抓着自己的脑壳,“那、那要看你用什么身份在问我。”
亚当一挑眉,“如果我用救命恩人的身份问呢?”
太过分了!娜丽沉下眼,撅起嘴,顾不上艾瑞克跳着脚的暗示,慢吞吞地回答:“那我觉得你不应该跟他们走,他们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
“什么?!”这下子,艾瑞克是真的破大防了,“你听听看你在说什么东西?像话吗?我们忙乎了这半天,是在帮谁啊?”
娜丽才不受他蛊惑,直接回答:“当然是在帮你们自己啊!不是你们自己偷偷制造了亚当,又把他弄丢了吗?难道还是帮我吗?没有这些破事之前,我的生活可太美好了。”
“……”艾瑞克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去看柯伯伊。
结果他哼地笑出声,“正常发挥正常发挥,她还是那么犀利没变。”
艾瑞克叹了口气,搓了搓脸,决定开打感情牌,他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对着亚当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你的过去可相当的精彩!跟我们走,不单会修复你的基因缺憾,还会把过去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这回,亚当沉默了蛮久。他看了看现场的围猎成员,又将视线转移到一脸茫然的娜丽脸上,凝视着她,缓慢地说:“不用了,没有记忆可能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的本能告诉我,我的那点记忆,可能装满了离愁别绪,与其整天痛彻心扉,还不如全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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