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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方才开口,“黄家嫡女六年前与草莽之家招安,且立身不正的蒙家嫡次子婚前茍且,珠胎暗结,这才成了这桩婚。”
温鱼:“……”
难怪了。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了,这是一个家族的事,婚前茍且尚且可以辩解转圜一二,毕竟又没人亲眼看着,但是珠胎暗结这可太吓人了,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黄家的女孩子都不要做人了,但看这事连顾宴都知道,那显而易见是已经传出去了。
黄鹏闭了闭眼,提起旧事,他仍是气得整个手都在抖,“我们家本来给她安排的亲事,是韩家嫡子,我与那韩家嫡子也十分交好,当初求娶时,他也是说与我关系好,娶了我妹妹亲上加亲,可她……她若是不喜欢,为什么不早点说?”
韩家嫡子,那就是韩悦的兄弟了,众所周知韩家是左相,就算不说是富贵满盈,那地位尊荣都是少不了的。
估计因为这婚事不仅黄了,还黄的十分没面子,所以黄鹏在那韩家嫡子那里估计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更别说和他攀兄弟好为自己挣个功名了。
黄鹏气得牙痒痒,“我这个做哥哥的,自认从小到大,对她是千娇百宠,她要什么我给她什么,甚至我父亲母亲当初虽然是满意韩家,但也是问过她的意见,让她隔着屏风瞧过,她对韩家嫡子也是满意,婚事是她自己点的头,可到头来不出三个月,我们和韩家都已经开始商量婚期了,她突然死活闹着要嫁到蒙家去!”
“那蒙家算什么东西!我妹妹怎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家里去!”
他虽口口声声骂着,但提起黄缘秀时,说的还是我妹妹。
所以这个蒙家又咋啦?温鱼求助的看向了顾宴。
顾宴淡淡道:“蒙家草寇出身,后来被朝廷招安,后来先帝在时,蒙家出了个探花郎,这才一步步转到转入了文官行列。”
第207章嬷嬷
温鱼明白了……虽然这在她看来肯定是不算是个事的,但是在他们这种重阶级、重规矩的地方,蒙家不是靠读书考取功名,也不是靠武艺在沙场上得功,居然是落草为寇被招安,而且以温鱼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蒙家来看,这个家族混的还是挺一般的。
起码跟韩家比起来,那可太一般了。
黄鹏道:“当初不过是先帝仁德,不想开战罢了,所以才给了蒙家一个虚职,如今不过是几十年过去,他们便飘得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东西了,那蒙子安更是,我早就在京中听过他的风流名声,缘秀她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这么个东西。”
嘶……这么看的话,大概只能说黄缘秀是被爱情迷昏了头。
嬷嬷哭道:“我只是个奴才,当初的事情我怎么好多说,姑娘嫁过去之后,老爷明说了不要再与她来往,但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夫人怎么舍得,明里暗里就会接济她一些,这几年来都是这样的。”
温鱼眉心微蹙,“毕竟是黄家嫡女,哪怕是未婚先孕,你们家总不可能连嫁妆都没出吧?”
黄鹏摆摆手,“不是,我父亲在朝为官,哪怕是心里再如何不满,面上也肯定是能过去的,嫁妆还是嫡女的份例,一点也没少她的,她不缺银子。”
既然不缺银子,又为什么成婚五六年后,屡次麻烦自己的亲生母亲为自己操持这些事,想想就很奇怪啊。
但这些黄鹏就不清楚了,温鱼转头看向嬷嬷。
嬷嬷微垂了垂眼,“大姑娘在蒙家过得不好,蒙子安是个浪荡性子,婚后不足一年就要纳妾,左一房右一房的抬进去,我们夫人替女儿焦心,所以有时候两人会互通书信,至于她们具体商量了什么干了什么,老奴就确实不知了。”
“你们家夫人在黄缘秀成婚之后,大概以什么样的频率去蒙家?”
嬷嬷想了想,说:“两三个月去一次吧,头两年是互通书信,后来便每两三个月都要去,一开始是瞒着老爷的,那时候去的勤些,可能一个月就要去一回,后来老爷知道了,但也没说什么,便改成两三个月去一次了。”
温鱼眉心微蹙,“蒙家乐意吗?”
讲真,这猜猜也知道是不乐意的,要是乐意的话,就不会连个嬷嬷都不想让李玫带进去了,而且这种大宅院里一般都有自己的规矩,岳母娘整天舍不得女儿,往婆家跑,长此以往这婆家必定遭人非议,说他们家是不是苛待儿媳妇了什么的。
更何况人都喜欢看热闹,像这种又是婚前无媒茍合又是低嫁又是婚后生活鸡飞狗跳,做妻子的甚至要出动自己亲娘来婆家给自己撑腰的,这个热闹街坊邻居估计会很喜欢看。
黄章提过,李玫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温鱼瞧了眼这跪着的几个人里,除了嬷嬷也就两个车马小厮,确实是非常低调了。
估计李玫自己也是很不想被人看这种热闹的。
嬷嬷叹了口气说:“正是因为蒙家不乐意,甚至都不想让我们夫人进门,我们夫人就越担心女儿是不是受委屈了,所以才连面子都不顾了,屡次登门,我们几个做下人的,也都守着规矩,每次都在门外候着,只是老奴没想到,这一次……我们眼睁睁看着夫人走进去,却再没有走出来。”
“你们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腊月二十八的早上,一大清早夫人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说有事要和大姑娘商议,她去了蒙家,我们几个在门外候着,结果一直从白天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影,这期间,老奴数次问蒙家的门房,但他们都说不知道,没看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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