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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所在地,春风楼自然也是有些牌面在的,明明是个青楼,却算得上是个小型的不夜城,这里就连空气中的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粉味,温鱼出发之前本来很困,在路上时被冷风吹清醒了,到了这里又被甜腻的香粉味熏了个头晕晕。
温鱼戴上长帷帽,亦步亦趋跟在顾宴身后,一边忍不住捂鼻子,现在楼梯口的鸨母看了一眼顾宴,又看了一眼悄悄拉着顾宴袖子的小矮个,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话本子看多了,怎么姑娘家都爱往青楼钻。
更关键的是,妙就妙在春风楼其实并没有严格禁止女子进青楼——只要她敢。
春风楼里势力复杂,如果贸贸然闯进去恐怕不好,说实话小粉的话也不能全信,万一尸体并不在春风楼或是人压根没死,那大理寺带着一伙人闯进去,那场面可太好看了。
温鱼一合计,便想先打探打探,如果真有尸体,那便顺理成章把这个案子接过来。
顾宴出手极为大方,赏了鸨母一个荷包,淡淡道:“点小桃红。”
鸨母表情一僵,随即才镇定自若的开口道:“她病了,最近都不能接客了。”
顾宴眉头微微一皱,“怎么病的?”
这……鸨母倒也是练过的,撒起谎来不见一丝破破绽,她甩了甩帕子,道:“本来就是风寒,大夫来看过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了,如今她并不在楼里,回家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顾宴也是一副不多纠缠的样子,道:“既然如此,那挑个和她平常住得近的吧。”
第217蜷缩着的女人
鸨母心中有些惊疑,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想到小桃红的事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但她看这两个人,也不像是公门中人的样子,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价值不菲,便可知这两人必定出手大方,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怀疑就放掉这么一条大鱼,她才不会这么干呢。
她娇笑着一甩帕子,“这些都是小事,您是贵客,当然得紧着您的意思来,姑娘们一般都住在二楼,我一定给您安排一个最会来事的。”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鸨母给安排的是个非常乖巧的女孩子,胆子很小,估计是因为鸨母知道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一块来的,除非她脑子出了点什么问题才会真安排一个大胆奔放的姑娘来,有钱人的爱好她心里门清,说不定人家两个就是来找刺激的呢。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姑娘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她一看进来两个人就懵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温鱼戴着帷帽很不舒服,进屋了就把帷帽脱了,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能说有些东西真的是古今中外始终传承。
那姑娘见进来的是一男一女,更是一脸大受震撼的样子。
温鱼连忙说:“姑娘别误会,是有些事要问你。”
姑娘怯怯的点了点头,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温鱼见顾宴还站在门边没有靠近,也知道他这个性子就是这样,并不多说什么,只自己跟那姑娘道:“我们是想来问问你,小桃红你认识吗?”
姑娘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便白了几分,声音小小的,“认识的……她……她病了,你们难道是……”
“什么病?”温鱼追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病了吧。”姑娘明显开始遮遮掩掩起来。
温鱼想了想,故弄玄虚道:“其实该知道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这样瞒着也没意思,我们今天过来,是不想让事情被闹得太大,大家脸上都难看,你觉得呢?”
其实她啥也不知道,但这种是似而非的话的确是非常能唬人。
那姑娘果然被她唬住,手指头都被她自己掐的泛白了,良久过后,她才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小桃红的事很奇怪,怎么就这样了呢……”
温鱼:“……”
是啊,怎么就这样了呢,所以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关键时刻,那边一直站着的顾宴淡淡道:“所以你站在谁的立场上?”
又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姑娘紧张兮兮了半天,最后噗通一下给温鱼跪下了!
温鱼:?
事情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
她干笑两声,果然接下来就听见姑娘哽咽道:“我与小桃红虽然称不上是多年姐妹,但是刚进楼时,她也照拂过我,我也不愿意看着她枉死,可是我实在太害怕胖哥他们了,就连她的尸体,现如今也无人收殓。”
温鱼心里难免有些震惊,居然还真有尸体,面上却不显,其实这个姑娘说的话再结合一下小粉说的话,基本也能把事实推出来个七七八八了,胖哥,也就是那个在小摊上挑衅顾宴的人,他就相当于是个小头目,骗这些风尘女向他借银子,然后砍头息介绍费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扣掉一大堆,风尘女根本从未拿到过应得的银子,却还要被利滚利压得喘不过气来。温鱼将她扶起来,道:“现如今还是无人收殓,他们就不怕半夜会有冤魂索命吗?”
这句话放在这里其实很突兀,但好在姑娘沉浸在悲痛中并没察觉,只是下意识接话道:“我们这种人的命,谁会在乎呢?尸体哪怕是在房间里被放到烂掉,也只会被鸨母直接扔出去罢了。”
尸体在房间里。
也幸亏现在是冬天,如果死的时间不长,不会有很大的臭味,这要是夏天,整个这一层都别想要了。
温鱼摸了摸她的头发,姑娘殷切道:“那你们有办法对付胖哥,是不是?我知道你们是四海赌坊的人,没关系,我们以后银子就来找你借,只要你们能想办法,让我们把胖哥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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