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鱼很快就回去了,庭院中只剩顾宴一人,少顷,影二方才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来,拱手道:“大人,其实温姑娘也并非完全无意,何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自小便跟在顾宴身边,他们这位大人,从未尝过情爱之事,从前他是清风朗月贵公子,只想着书本孝道那一套,后来他突遭变故,得知自己父母都非亲生,随即又立马得知……自己唤了二十几年的母亲是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
对顾宴来说,恨吗?自然有恨,可这恨该向谁发泄呢?若是旁人,爱了也就爱了,无论身份尊卑,将人娶进来便是,可眼下顾宴封王一事刚被昭告天下,背后无处刀光剑影,他脚下是万丈悬崖,又何来本钱庇护心爱之人,顾宴站着,面上无悲无喜,过了许久,他才道:“我心悦她,不想害她。”
影二气的肠子都要打结了,但到底顾忌着身份,不敢真的越过顾宴去做事,于是又生硬的转了个话题,“王爷明日若去了平王府,恐怕这事难善了了。”
顾宴挑挑眉,“我何时说过要善了?”
影二:“……”
顾宴摆摆手,“无妨,既然知道是平王动的手,原因我也猜到了,瞒着没意思,明日一早,你跟着温鱼提审张勇,我去平王府把李玫的事收拾了。”
……
温鱼第二日一大早便换好了衣衫前往刑部大牢,这地方她已经是熟客了,衙役边领着她往前走边介绍道:“那个犯人在牢里倒是安分,不过他被抓进来本也不止一次了,估计是习惯了。”
温鱼随口应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正说话间,便到了张勇牢房的门口,他委顿的蹲在墙角,弓着背,头发散乱,听见脚步声过来,慢吞吞的转了过来。
温鱼开门见山道:“你拿走了李玫的心脏,为什么?”
张勇眨了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温鱼摆摆手,语气轻快,“别装蒜,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来人,上刑。”
几个衙役都被她这么快的动作整得有些呆愣,但还是很快将张勇带出了牢房,温鱼微抬了抬眼,她扫了一眼张勇全身,对衙役道:“手脚麻利些,杀了也行。”
张勇听了这话,浑身大震,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不是!当初!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说只要我肯提供线索,就能保我一条命的吗?!”
温鱼耸耸肩,“可你不说啊,你身上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你的舌头,可你非要拿乔,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我……可我但凡知道点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是吗?你拿走死者的心脏干什么?你和小桃红什么关系?”
第221章活该
出乎意料的是,心脏的事张勇竟然也没多瞒着,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开了口:“心脏我是……我是偷走了,因为我听说人的心脏能入药,我爹……我爹病的快要死了,我实在没有法子了啊!求求你们也可怜可怜我,我纵然有千百般不是,可我对我爹的孝心却是真的啊!”
温鱼戏谑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是大孝子?”
亲爹快病死了他却还在逛窑子,这可真是哄堂大孝了。
张勇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可不管怎么样,我对我爹那也是好的,如果不是为了他的病,我才不会……”
“行行行闭嘴吧你,别编了,首先,你爹有没有生病、是不是病的快死了我不知道,但你春风楼去的那么勤,不像是忧心亲爹病情啊。”
春风楼?
张勇慌忙张了张嘴,实在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查到春风楼上去的,支支吾吾正要说话,又被温鱼打断,她说:“你总不是要说春风楼里女人多阴气重,你要镇一镇病气吧?”
张勇:“……”
温鱼见他还是不说话,便说:“你既然死活不肯说那就我来说好了,你根本不是大孝子,也并不是因为被背后之人拿捏了,你接到分尸这单生意,便早已欣喜若狂了,所以你连同死者身上的所有衣服首饰也通通扒下来了,这一单你赚的不少,你之所以留着那颗头,也许是因为抛尸时候的意外,也可能是……你本来想留着威胁那人一次。”
张勇一个小混混,他最开始还为自己塑造了一个为父亲知法犯法的好身份,只可惜春风楼的财务单子暴露了他,一个正常人在自己父亲生病,病入膏肓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想着去嫖的。
而张勇不仅嫖了,数额还不小。
这样的人通常不用以现实人的眼光去打量他,他就是贼大胆,敢分尸的同时又想在尸体身上占一点便宜,他拿了李玫的首饰,二十九晚上分尸,三十的早上估计就拿出去当了,结果三十当天就遇到了追杀。
张勇好歹不是笨的像驴,他哪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啊,他思来想去,唯有编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先把自己送进牢里,他是蹲过大牢的人,深知这时候大牢才最安全!
反正他之前就为了将来能反着威胁那人一次,留下了死者的头和手,便装作自己是被胁迫,反正这人本就不是他杀的,他虽然分尸了,可那也是被胁迫的,不会判他死。
“你有没有想过,你分了一具尸体,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你拿了死者什么东西?”
张勇扁着嘴,眼泪簌簌而下,“我不知道啊!”
张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孩子,“从小到大我爹就觉得我是个废物,我知道我是个废物,我又瘦又矮又没女人喜欢,所以我就证明给他们看,我要证明我也是有本事,有能力的!”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