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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小桃红那里的书信那么多,但只有第一封是蒙子安写的,剩下的九封,全部都是你写的,我没猜错的话,那把所谓的刀上的血迹,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不管验不验,凶手都是他。”
黄缘秀眯了眯眼,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你有什么证据?他是我丈夫,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做,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温鱼顿了顿,忽然说:“是啊,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吩咐张勇,分尸你亲生母亲的事,表面上看,对你不也没有任何好处吗?”
第232章你认为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黄缘秀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看着温鱼,一双眼睛里平静无波,就像大理寺第一次告诉她,她亲生母亲的死讯时,她也是这么平静。
她只是眯了眯眼,然后冷笑道:“一派胡言!”
“那可是我亲生母亲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温鱼也没有怎么往黄缘秀身上去想,确实,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和李玫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但是当她看见小桃红衣柜里的木屑、黄章手里的假簪子之后,她就明白了。
黄缘秀当年嫁给蒙子安,绝对不是她所说的被强迫之后认命了,起码她自己是绝对不肯认命的,什么为了家族选择将此事瞒下来,哪怕是日后自己夫妻日子过得不顺也装作无事发生……
听起来是很伟大,但也很假。
温鱼淡淡道:“你这个故事半真半假,你当年被蒙子安强迫之后,你是不肯认命的,于是你把这件事情告知了你的亲生母亲,这个时候,你母亲为了家族的名声,也为了尽最大可能不得罪韩家和蒙家,只能把你推了出去。”
“她让你对外说,是你自己自愿的,是你自己宁愿负了娘家、负了韩公子,也要嫁给蒙子安,这样虽然你很可怜,但是就只牺牲了你一个人,如若不然,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黄家有一个失贞的未婚女子。”
对于黄家的人来说,黄缘秀失贞已成事实,无论如何她要么嫁给蒙子安,要么剃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去,那当然是前者更好,所以——他们用黄缘秀一个人的名声,换了全家人的名声。
黄缘秀的手紧紧抓着椅子边缘,她非常用力,用力到骨节都泛起了白。
过了一会儿,黄缘秀才咬牙切齿道:“可是蒙子安他还是……他还是……他执意要毁了我。”
她说:“当年,我不肯认命,我父母便劝我,说嫁谁不是嫁,又同我说,这是为了家族荣耀,可蒙子安怕我低嫁给他,以后在府里拿乔专横,在议亲之前,把我和他……把他强迫我的事,说成了我和他婚前茍且,让我名声受损,在蒙家也抬不起头来。”
她看向温鱼,眸中猩红,“温姑娘,若是你,你会怎么做?你难道不会时刻想要杀了他?”
温鱼顿了顿,说:“可真正死了的人,不是蒙子安,是另一个无辜的人,再说了,你母亲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黄缘秀这个反应,其实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她认为李玫这事是黄缘秀干的,其实也没有证据,这只是一个试探而已,黄缘秀这个反应,更让她确定了一件事情——黄缘秀是知情人,但指使张勇分尸李玫的人,也不会是她。
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黄缘秀嗤笑一声,“我母亲的事,我绝不会告诉你,但看来你觉得那个姑娘是我杀的了?那你既然绝对不是蒙子安,为什么又要派人去拓手指印?”
温鱼神色有些复杂,“你怎么知道,我认为他是无辜的呢?”
黄缘秀一愣,“你什么意思?”
温鱼说:“那十封信中,除了第一封是蒙子安写的,后面的九封都是你冒充的,你早就知道他和这个青楼女子的事,你也早就知道蒙子安欠了赌坊的银子,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你二十七那天就用信把她给骗了出来,你想动手杀了她,再栽赃到蒙子安头上去。”
“但是很可惜……实际上出了点问题,小桃红没有根据信,在她该在的地方,但她还是死了。”黄缘秀愣住,温鱼却不答了,她站起身往外走去,恰好这时湿陶土也拿到了,温鱼用湿陶土裹住刀柄,片刻后再将指纹拓了下来,两相一对比,果然和蒙子安的指纹吻合。
顾宴敲了敲椅背,“蒙子安,你还有何话可说?”
蒙子安看了眼刀,忿忿的说:“我没有!”
“你是想说你没杀小桃红,还是想说你不是用这把刀杀的?”温鱼淡淡道。
蒙子安眼睛微眯,“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温鱼说:“你和小桃红,确实是已经超过了普通恩客和风尘女子的界限,春风楼里也有姑娘可以佐证,你的确是说过要赎她,但是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个本领,你自己还欠着银子呢,所以你只能骗她又去了楼里。”
蒙子安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温鱼又道:“小桃红的指缝里,有一根毛发。”
这一点显然蒙子安是真没想到,他几乎愣了一下,随即才冷笑出声,“一根毛就认定是我杀人?你怎么不说是她黄缘秀!”
温鱼:“……”
因为黄缘秀是女的啊。
她淡淡道:“你嘴硬可以,鸨母和你非亲非故,你杀人藏尸,楼里但凡有一点证据,大理寺都会给你搜出来,我们之所以现在没有大张旗鼓的搜,是顾忌你蒙家。”
好歹也是个当官的,这回事说起来其实有点麻烦,因为春风楼太大了,本来关门这两天就已经足够引人猜测了,如果再派大理寺官差大张旗鼓的搜罗,那场面可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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