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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鱼:“……你冷静。”
“那你叫我什么?”顾宴唇角微勾。
温鱼败下阵来,“衍之,你冷静。”
“好的。”
接下来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用完了饭,又去了一趟四楼杨宜年生前住的房间,掌柜特意说了这房间没有让人打扫,还是杨宜年最后住着的样子,温鱼和顾宴看了下,倒是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被子微微散开着,除了能看出他死前没迭被子,以及他这次不是出来常住的,因为衣柜里没有其他衣裳。
但顾宴还是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他像是被逼出来的。”
“逼出来?”温鱼转念一想,“大人的意思是,他是在自己家里出了事,然后家里不能住了,被逼着出来住店,所以慌里慌张的,连衣服也没有带……我想想,今天是三月三,韩丞相说韩悦是前天坠崖身亡,那就是三月一,杨宜年是三月二的晚上死的,这时间掐的可真准啊。”
“结合一下小二说杨宜年疑神疑鬼,说什么有鬼跟着他,会不会是他以为韩悦真的死了,所以他心虚,把自己吓疯了?而韩悦是发现了杨宜年的事,就想用假死扮鬼惩罚一下他?”但是说着说着温鱼自己也觉得好像有点离谱了,韩悦一个刁蛮大小姐,怎么可能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杨宜年。
杨宜年如果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以韩家的手段、能耐,把他弄死还不跟捏个蚂蚁似的,韩悦就算是真的搬出去回了娘家,杨宜年也一定屁都不敢放一个。
虽然他是状元郎,状元郎比起大部分书生来说,的确已经是非同一般的能耐了,可问题是,在庞大的韩家面前,那还真是不算什么的。
韩悦的假死,和杨宜年的身亡,肯定是有关联的,可偏生韩家得知杨宜年死了之后,就跟个上了锁的老蚌似的,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而且对于杨宜年死了的这件事表现的毫不惊讶,要不是他们太过坦荡,温鱼简直要以为这事是韩家干的了。
……
子时。
韩夫人带着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嬷嬷,偷偷从韩家后门出来,往明月街和南跨街走去。
第249章那不如把你的父母给她吧?
此时已经很晚,偏巧天上又下起雪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韩夫人手里只拿了一柄扇子,而走在身后的嬷嬷臂弯里却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子,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竹篮子里是几迭纸钱,还有香烛等物。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是并未说话,一直走到明月街和南跨街的交界处,也就是一个十字路口的中间,才停了下来。
韩夫人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都空无一人,才道:“把东西给我吧。”
她身后的那人年纪比她要更大些,此时倒是稳重,淡淡道:“夫人,此时风大,恐怕纸钱不好点燃。”
然而这话像是激得韩夫人又惊又惧,她慌张又嘴硬的恼怒,“这样晦气的事,真是……”
“夫人慎言啊。”嬷嬷提醒道。
韩夫人慌忙住了嘴,直等着风小些了,才蹲下来,嬷嬷将小篮子放到地上,又抽出纸钱来,用火折子点燃了,韩夫人双手合十,喃喃道:“你既然大仇已报,便该安心上路了,不要在此逗留……”
“呼——”恰好一阵大风刮过,嬷嬷只来得及“哎”了一声,便见那才刚刚被点燃的纸钱被风吹起,打着旋儿滚出去老远,两人一时又是慌了,连忙就去捡,结果那几张纸钱被越吹越远,一阵风裹挟着雪,她们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韩夫人跑了几步,又突然恢复理智似的站直了身子害怕起来,“难道是她还不满意?”
那嬷嬷也是大冬天的满头大汗,两个人站在风雪里,连打了几个寒颤。
“要么,要么就算了吧?我们反正都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啊,她还不满意吗?杨宜年不是都已经死了吗?要寻仇也该找杨宜年啊!找我女儿做什么!你又不是被我女儿害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番话说完,那风雪竟是真的小了些,嬷嬷指了指篮子里的其他纸钱,抖着嗓子问道,“那这些还烧吗?”
“……烧了吧。”
韩夫人出了一身冷汗,待两人烧完纸钱,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被一个男人拦在了拐角处,韩夫人吓得差点尖叫,嬷嬷赶紧挡在她身前,两人警惕的看向那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一身黑衣,像是一个……侍卫?
韩夫人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夫人,不至于跟个慌脚鸡似的,颇为镇定道:“好大的胆子,丞相夫人你也敢拦?!”
黑衣男子瞥了她一眼,“请。”
韩夫人一懵,那黑衣男子眉心微蹙,像是有些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转身。”
韩夫人和嬷嬷对视一眼,一转身,早上才见过的顾宴和温鱼并排站在一块,温鱼还伸手打了个招呼。
“韩夫人要不要解释一下这大晚上的您烧纸给谁呢,可不要说是烧给土地公哦,土地公不收纸钱,这东西是送给阎王殿的。”
韩夫人:“……”
……
韩夫人不想回韩家,顾宴也懒得面对韩丞相那张脸,于是顺其自然的,韩夫人到了大理寺,和那个嬷嬷一起。
好歹是官眷,并且又不是审犯人那样,大理寺并没有兴师动众,除了顾宴和温鱼,只有几个轮值的官差。韩夫人到了大理寺,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她一只手搭在椅边小几上,口吻基本还算得上平静,“事情就是,我们韩家当初与杨宜年结亲时,他指天指地说自己从未沾过风月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谁曾想到,他其实在老家笠州已经与他人成过一次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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