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院子门口等着,看有没有回来。”江新月笑。
青翡当真探头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乌云一层迭着一层,直到天幕都挂不住重量滴下来几滴雨点。雨点落到青石砖面上很快被蒸发干,只留下一层浅浅的水印。而这几滴雨便像是信号一般,密密麻麻的雨点紧接着砸落下来,很快青石砖面由最开始的青灰色变成浓重的黑青色,蒸腾的热气被逼到芜廊时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爽。
“夫人,下雨了!”
青翡转过头就扶着自家夫人走出来,“这下总要凉快一点,你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江新月看着屋檐边缘一连串的小水珠,雨势大到她站在门口都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水汽。她伸出手抓了把飞溅过来的小水珠,感叹了句。
“这雨也算是及时了。”
“什么及时了?夫人在说这么长时间都没下雨吗?春雨贵如油,这暮春的雨也算是吧?希望今年能有个好年成。”
江新月看着被雨水洗刷过的新绿世界,也笑着说:“希望吧。”
——
城郊外,身穿蓑衣的一群人骑着马在雨中急速前行,扬起阵阵泥点。
忽而,其中的一匹马前蹄一软,整匹马经受不住冲击朝着前方翻去。
就在裴策洲闭着眼做好被甩出去的准备时,背后出现一只大手迅速地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将整个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裴策洲跌坐在原地,黄泥水溅了一身,不由地看向坐在马上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量很高,上半身挺立,雨滴不停地从蓑衣的边缘处飞溅,湿透了身上穿着的衣物,蓑衣的缝隙中隐隐能看见矫健的身形。他似乎天生就是与骏马相配,就只见到将缰绳缠绕在鼓动着肌肉的小臂,绳索绷直时原本躁动不安的马匹就安静下来。
抬起头来时,斗笠下是一张极具侵略性的刚毅面庞。
“还能走吗?”
裴策洲眼眶一红,咬着牙站起来时两股战战,坚定道:“能。”
“三叔,我来带哥哥。”身后一道窈窕的身影说。
裴延年看了眼口吐唾沫的马匹,又看向出事至今一声不吭的裴策洲,言简意赅道:“同问山一起,跟上。”
于是一行人接着上去,轻骑驶过京郊小道,凭借着令牌直接入京。
等到了镇国公府,已经是傍晚了,一行人浑身湿透。
裴延年将手中的马交给问山,吩咐道:“你先带着他们下去休息,这趟都辛苦了,每个人去账房那边支取十两银子。”
他的视线掠过同样穿着蓑衣的裴琦月时,顿了顿。“你是想同我们一起去主院,还是先回去见你娘?”
“去主院。”裴琦月神色不自然起来。
裴延年点点头,便率先走上台阶,朝内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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