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从李瑾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咳血不止,她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
慕容璟看着床上气若悬丝的妻子眼底猩红,怒声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下,不敢抬头,“陛下……陛下……”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拔出旁边的长剑就要砍向他,沈如初急忙出声阻拦。
“慕容璟,是我不让他说出去的,别为难他了。”沈如初被哭肿了眼睛的初儿搀扶出来,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你先下去。”
御医依旧低着头不敢乱看急忙退了出去,他感觉到了陛下这个男宠难抑的杀意,丝毫不敢停留。
慕容璟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脑中涨得痛,身上却沁满了冷汗,整个身子也因盛怒而微微战栗,衣角被攥出深深褶皱,脚下的地面仿佛都承载不住这股磅礴怒火,隐隐震动。
初儿将沈如初扶着坐下,看着慕容璟双眼瞪得滚圆,红血丝如细密的蛛网肆意蔓延,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臂也微微颤抖,她慢步走到慕容璟身边。
冷声咬牙提醒道:“你好好和她说话,如初现在的身体动不了怒,要是因为你她再出什么问题,我一定让你出不了北周。”
大家的心情都不美丽,初儿说完这话不放心地看了眼沈如初才退了出去,顺带将门给他们关上了。
“你骗我骗得好苦啊……”慕容璟微微张嘴呼吸,眼睛眨得很快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也不想让她再费心自己,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告诉了他的委屈。
沈如初忍着疼痛深深吸了一口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慢慢朝他走去。
慕容璟不忍地别过头擦了擦眼泪,还是匆忙朝她走去扶住她的双臂,“别乱动了,好不好?”
沈如初看着他几近哀求的眼神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握紧他的手朝床边走去,“慕容璟,我好累呀我想躺会儿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向慕容璟撒娇,慕容璟动作放轻将她公主抱起,轻轻地把她放下又为她盖上了被子。
就在慕容璟转身离去的瞬间沈如初握住了他的手,慕容璟垂眸撞进了她愧疚的眼神中,沈如初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慕容璟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坐在了她身边,沈如初还是不满意地撅嘴,“你像以前一样抱着我好不好?”
慕容璟没说什么看起来还是呕着气呢,但也依着她揽住了她的双肩。
沈如初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疼痛仿佛缓缓减少了很多,慢慢呢喃道:
“你我都明白在决定来北周时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我的选择你明白的,我对不住你……”
沈如初握住他的手,越来越紧。
慕容璟反握住沈如初的手,她的手冰冷至极没有什么温度,他捧起那双手朝里呼气又搓搓她的手背,想让她那双手恢复以往的温暖生机。
“御医说之前瞒着我,我以为我至少还有十年,这些日子我越来越不好就把他叫到跟前问了问,我最好还有三四年,我坚持坚持尽快把事情处理好,最后一年我什么都不管了只陪着你,好不好?”
慕容璟习惯性的为她掖了掖被子,“我带你回大冶,总有办法的,不要说丧气话行吗?”
沈如初心中也没底,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骗他,突然她的手背上滑过一滴清泪。
他又哭了,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沈如初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回家和他,早在之前沈如初就做出来抉择。
沈如初仰起头抬手为他擦去眼泪,看他眉头紧锁微微叹了口气将他眉头抚平,“好~,我答应你,没准儿我就好了,长命百岁的陪在你身边。”
沈如初微微颤栗的手昭示着她的谎言,慕容璟何尝看不出她的想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问道:“阿初,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片羽毛,飘飘然消失在他们之间,沈如初听到了他的话只是垂下了手装作若无其事。
沈如初的默不作声让慕容璟更加确信她的选择,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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