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娘家犯下大罪,恳请陛下开恩,饶过臣妾的父亲与弟弟吧!"马贵妃泣不成声,身体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地面,仿佛这样便能让皇帝改变心意。
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娇艳动人、如今却如此憔悴不堪的女子,萧旭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怜悯之意。
然而,这丝不忍仅仅只是一瞬间,他随即想起马家所做下的种种恶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坚定。
"哼!你马家平日里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对你们这些恶行视而不见?岂能轻易姑息!"皇帝怒目圆睁,声音威严而冷酷,不容丝毫质疑。
马贵妃听闻此言,气血攻心,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陛下竟如此绝情……”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一直紧随其后的三皇子连忙伸手接住母妃瘦弱的身躯,满脸愤恨之色,双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
面对曾经疼爱有加的儿子如此仇视的眼神,萧旭轻轻地偏过了头去,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从其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此刻他心中并不如他的表面那么平静。
愤恨难当的三皇子抱起昏迷不醒的马贵妃匆匆离去,把自己怨毒的眼睑垂下,收敛了所有心思。
御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之中,一直像背景板一样站立在一旁的萧慕渊神色未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而他旁边还有一道半躬着身子的,精神紧绷的人,那是和马立赫同时被召来御书房见驾的刑部尚书赵方平。
见堂堂丞相马立赫在皇帝的震怒下毫不客气地被下了大狱,饶是久经沙场的赵方平也不由得屏息凝气,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了皇帝怒的缘由,赵方平暗自庆幸自己平日为官还算清正,未曾与马家同流合污。
但是刑部大牢里的事又确实是他的失责,他这段时日忙着处理江城后继事务,龙卫审过的案子其实没什么好再查的。
除了龙卫捉拿的那些关键人物,重要事件,其余的人和事还需要刑部出面解决,所以他和许如海分别带着人奔赴江城和海城查案去了。
这段时日的刑部群龙无,就这样被马立赫钻了空子,生了偷梁换柱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他就留守都城了,有他坐镇,马立赫哪敢堂而皇之地在刑部大牢里撒欢?
想到这里,赵方平心里呕得要死。平日里查案已经够他忙的了,偏偏还总是有马立赫这种人无视朝廷律例,做出种种藐视天威的事情来。
要他说,这种人就该狠狠地罚,马立赫有今日的下场,只能怪他自己,表面满嘴仁义礼德,背后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之事,他又是惯会伪装的,不知多人被他蒙骗了去。
之前马立赫没犯到他的手里,不然他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了。
这时,萧旭的怒气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他看着一旁神色各异的两人,对着低眉垂眸的赵方平,缓缓开口:“赵爱卿,此次刑部失职,你虽有缘由,但亦有监察不力的责任,以后休得再犯此种低级错误。”
听着皇上的语气比方才平和许多,赵方平赶忙跪地请罪:“陛下圣明,臣知罪,定当将功补过,彻查刑部之事,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生。”
要的就是他的姿态,萧旭看他态度尚好,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说:“起来吧,此事交予你审理,务必公正严明,莫要辜负朕的信任。”赵方平赶忙跪地应诺。
待赵方平退下后,萧旭才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慕渊,“渊儿,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为人臣子的,自然是听皇帝的。萧慕渊心里腹诽,面色如常,恭敬地答道:“皇伯父此举乃是公正之举,马家确实作恶多端。但三皇子那边,臣担心他会因此心生怨恨,做出错事。”
说到这个,萧旭禁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朝廷律法不可废。朕对马家已仁至义尽,至于老三,若他安分守己,朕不会为难他。”
另一边,三皇子将昏死过去的马贵妃送回了宁华宫,此时几个太医已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宫女们的帮助下开始抢救贵妃娘娘。
看着往昔明艳动人的母妃此刻了无生趣的躺在那里,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一睡不醒,萧慕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自从他被父皇罚闭门思过之后,他为了平息父皇的怒气,听从母妃和外祖父的意见,一直乖乖待在府里哪也没去,什么也没做。
可是,为什么眨眼之间,很多事情就变了?江城事,母妃无缘无故病重,现在外祖也出了事,依今日在御书房所见,父皇这次对外祖父意见甚大,连母妃出面求情也没用!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身边那些谋士竟然没有一个得用之人?连最近接二连三出现的问题也没人拿得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养那些废物有何用?萧慕霖越想越气,他暗暗握紧拳头,恨父皇如此薄情,又暗恨现在自己似乎无能为力。
这一日的宫中异常诡异,马贵妃在御书房晕倒被抬回她的宁华宫,经太医们救治之后,生命暂时没什么大碍,但仍是昏死状态,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这是她的命。”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后听闻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马贵妃是牵扯马家的棋子,马家既然没用了,马贵妃自然也活不久,只希望霖儿是个拎得清的,不然,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马思思终于也有今日,如果她是聪明的,早在盛宠时就应收敛些,可惜呀…”皇后娘娘不悲不喜,她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做好她皇后娘娘该做的事情,对宫里所有的嫔妃一视同仁,总不过都是皇帝闲来逗弄的玩意。
…
最终,皇帝下旨削去马立赫官职,责令他将马文才重新送回刑部大牢,并罚银万两以充国库。
这个消息一出,举朝震惊,屹立大盛朝十数年的马丞相就这样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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