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庄园内。
蔡鞗等人被引进一座叫做青宜居的亭子中,名字起得倒是不错,非常适宜这座亭子的位置,小院打造的也颇有些许讲究,仔细查之后还有江南风韵。
“蔡衙内,不知道你来粮铺之中应该不是要买米的吧?”
梁世万倒是开门见山,毕竟知根知底,两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有些事情倒是反而放得开了些。
“梁大万人,实不相瞒,我摊到的这个差事可不是好差事,说是寻边,实为流放啊!”蔡鞗一脸郁郁不得志的样子道:“我拒婚之后,官家可是对我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才有了今日被打发到这京东次边之州而来。如今我也想做一番功绩出来,这就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咱自己的粮铺,你也知道,在京师里本衙内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梁世万闻言连连称是道:“每年听说这李监司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到太师府上,除了这李监司之外,再加上一些其他人送的,钱财这玩意怎能少的了,只是不知道衙内进这粮铺可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个发财的主意。”蔡鞗说着就招手让梁世万过来,随之耳语一番。
“当真?这粮食在金国真的没有吗?”梁世万满脸惊喜地着蔡鞗:“这件事情若是成了,那么我们绝对会发大财啊,那我们三七分如何,这本钱不用衙内你出,但是这海路我们也没有走过,这个靠谱吗?”
蔡鞗有些无语,现在是密谋好不好,你丫的直接吼出来算是几个意思?
金国自完颜阿骨打起义建立金国以来,到重和元年已经有四年的光景,但是他们的生活环境依然没有改善,过着的依然是茹毛饮血的生活,至于种植业,现在没有种植技术的他们依然是难以吃上热乎乎的大米饭。
蔡鞗依稀记得马政的儿子马扩在使金的时候,做过一番记录,说的是金国的皇城是以柳树围墙,大餐是以狗血拌饭为主,就这样的生活条件,怎么能够打败的辽国,又是怎么一路打的北宋丢盔弃甲?
蔡鞗想不通,但是这却是事实。
“这个自然是当真,不过不知道梁兄手上有多少粮食,毕竟粮食的多少,可是我们这次获利的关键所在,毕竟走一趟船可是要不少时日的。”蔡鞗着这位梁兄双眼冒着精光,于是又道:“船只的事情,想必蔡兄有办法,我不过就是给你推一下门路,到了金国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所以卖掉粮食可谓是轻而易举,这等谋财的手段赚的更多一些。”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需要和家兄商量一番再做答复,还希望蔡衙内等待几日可好?”面对金钱的诱惑,梁世万是抵挡不住的。
蔡鞗站起身来着梁世万道:“这件事情若是梁兄肯做,那么我就作为中间人拿点利息,若是梁兄不肯做,麻烦为我备千石粮食,明日便会有人来取。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多做耽搁了,有事情可派小厮到东坡楼寻我便可,告辞!”
“蔡衙内,不喝点了啊?”梁世万也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了蔡鞗的衣服道:“咱们兄弟刚刚见面,怎能这么快的离开,怎么说也得吃完这顿酒不是?”
蔡鞗连连摆手道:“我是官家派来的巡检使,这若是一来就花天酒地,那和我在京师中的勾栏瓦当之中有何区别,毕竟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嘛!哈哈哈……梁兄,告辞了,等你好消息!”
梁世万也是一番客套,目送蔡鞗离开之后,立刻对身旁的三掌柜的耳语了一番,那三掌柜的就随之进入了后院之中。
蔡鞗出了梁府,脸色也变得异常凌厉起来,随后他回头了一眼门口笑盈盈的梁世万,随之微笑着抱了抱拳,便离开了此地。
“朱兄,梁府周边若是有出去的人,立即让兄弟们跟上,切勿打草惊蛇,我倒是要这梁氏兄弟究竟能够倒卖多少粮食,既然在这密州遇到了,那便从你们开始吧!”
在离开梁府不远的地方,蔡鞗便安排朱贵去盯着这梁府的人,在进入梁府之前,他就已经安排了不少暗子在周围观察情况,现在也算正式开始了他惩奸除恶的另一个方向。
随后,蔡鞗与徐宁就回到了东坡酒楼,在刚踏入酒楼的时候,一名店小二走了过来,说有人找他。
蔡鞗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寻找蔡鞗,原以为是那李文仲,等来到雅间之后,却发现来人居然是另有其人。
提举学事司的监事,朱胜非。
密州教授,秦桧。
“朱监司不去好好管你的州学,来本衙内这里作甚?”
蔡鞗这是明知故问,这阵仗和这满桌酒席,不用想就是来做说客的。
“蔡学士,秦桧监督采芝人,也非本意,只是不知蔡学士为何要责难于人呢?我观蔡学士也是大度之人,若是彼此有些许朱某不知的过节,不知道可否在家父与太师的份上,就此揭过?”
朱胜非作为一州学事监司,对于京东东路各州的教授们也是了如指掌的,这秦桧被翟汝文中的事情,他也是知晓,昨日为了避嫌,才没有加入到翟汝文的阵营之中,却没有想到的是蔡鞗并不在意翟汝文。
“朱监司,身为一州学事总长,却也如那翟汝文一般慧眼如灰啊!”
别人都是慧眼如炬,为何到我这里就慧眼如灰呢?
“蔡学士,此话怎讲,这密州学事在秦教授的负责下,可有欣欣向荣之景,非是其他各州教授所能比拟,怎的到了蔡学士这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要不,咱们挖开这秦桧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蔡鞗此话一出,震惊地朱胜非指着蔡鞗的鼻子就想破口大骂,但是想到他父亲与蔡太师的关系,就强忍住了心中的不满,收敛了情绪之后道:“那这打都打了,日后……”
“日后……”蔡鞗冷眼了一眼秦桧道:“眼不见心不烦,该去哪就去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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