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小屋,温热的饭菜,三副整齐的碗筷。
一个母亲最渴望的莫过于此,虽然平静却又教人安心。
而今夜,却还有更加令刘氏安心的原因。无非是桌上多了一副碗筷,那个似不太和谐的黑汉子,自从进屋对刘氏行了恭恭敬敬的跪拜大礼之后,也叫了一声娘。兄弟仨自黄昏起,便没离开过那一桌酒菜。今日如同改性了一般,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那几坛子好酒上。
只见兄弟三人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静静地享受与刘氏的祥和时光,一边憨笑着,直到李源安安静静地向众人道出,他很快便要迎娶周家小姐一事,瞬间打破了安逸的气氛。
罗二虎率先“砰”地一声放下碗,接着起身磕磕巴巴地说道:“大,大哥,你真不够意思!要,要娶嫂子,怎地不跟俺兄弟先说!兄弟也好随,随个礼不是!俺得第一个!......”
李源尴尬地向倚靠在床榻上的刘氏,母子对视了片刻,只见刘氏轻轻捂着嘴,胸脯激动地起伏着,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感情。
接着刘江生眼瞧这黑厮双颊跟抹了胭脂似的,红得出奇,憋着笑意就给这傻子来了一脚,怒骂道:“娘在这儿,源哥儿不与娘先说,难道先与你这黑厮说?”
只见罗二虎应声仰面倒地,陪伴着沉重的呼吸声,许是已经去跟周公打架了。
“这厮睡了也好,免得扰了大事!”李源朝着地上鼾声隆隆白了一眼,紧接着满脸恳切地跟刘氏说道:“娘,您怎地不说话?那位周家小姐,可是不满意?”
刘氏轻叹了口气,抬手柔和地抚了抚李源的脸庞,仿佛儿时一般:“娘怎会不满意?我家源哥儿自小便是有主意的人,如今当了官,眼又要成家了。娘只是想到,东家和夫人若是能到源哥儿有这一天,该多好......”说着眼眶又湿润了。
李源自然明白刘氏所说的一切,从记事起便记得,刘氏时常用心地擦拭三块灵牌,那便是李源的亲生父母。足以让刘氏一生难忘的,只有当年在徐州的东家、夫人及早逝的老太爷。
此时并不需要多说什么,李源只是紧紧握着刘氏的手,而自己则静静地盯着灶台上一尘不染的三块牌位。两块较为矮小的分别立于左右,写着“先考李公讳越之灵”,“先妣顾氏讳玉琴之灵”,中间那块最高的也是最旧的,赫然写着“先考李公讳荣之灵”......
翌日,待李源安逸地扭着脖子起身时,才发现刘江生及昨晚那吃醉酒的罗二虎,早已不在屋中。连同刘氏也已经是穿戴整齐,精神头儿明显比昨日初见好了不知道多少,此时正笑吟吟地坐在桌旁,似乎一直在着他睡觉。
李源抖擞起精神,不禁脸红起来,嘿嘿一笑道:“娘,怎地不多睡会儿,反倒起了个大早!”
未等刘氏应声,屋门便悄悄地被推开,只见刘江生与罗二虎二人,仿佛一直等候在门口。
刘江生已是披挂好一身戎装,笑吟吟地说道:“源哥儿,今日倒属这黑厮起得早,兵马已经集合完毕,娘这屋子里头,也没啥好收拾的,都等着你呢!”
李源有些惊讶,来这兄弟俩,尤其这个罗二虎,把这些兵带的倒是很有执行力。连忙起身洗了把脸,更衣穿履,又扫视了一圈屋子里外。发现除了那三个牌位被收起之后,倒是也没少什么东西。准确的说,是基本没啥能带的,都是破旧不堪。
罗二虎发现李源一直四处张望,连忙上前有些脸红地解释道:“大哥,着实收拾干净了!娘倒是舍不得那些个碗筷油灯,是俺不让娘带上,咱在金陵那大院子要啥没有!”
李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接着搀起刘氏,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说道:“二虎,这回大哥得夸你!”
只见屋外,一营军士及李源的亲兵,已经排好队列安静地等候。
王家庄的乡亲们知晓今日刘氏要到金陵去享福了,也都齐齐聚在屋外守着,只待见李源等人后,老里正连忙整理好了身上算是半新的布衫,小跑上前,谦恭地拱手说道:“几位大人,老夫人今日起行,小人代表全庄老少,为老夫人贺!”
李源吩咐着兄弟俩先把满脸慈祥的刘氏扶上马车,直到眼瞧见刘氏进去了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朝老里正冷冷地说了一句:“王家庄当年收容我母子三人,此恩昨日已经报答!此后这王家庄与本官再无干系!若是此后你等敢寻去金陵,或是以本官兄弟俩的名义胡作非为,定叫你等痛不欲生!”
老里正哪经得住李源这般吓,但也百口莫辩,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低头连连道:“小人记住了!此后王家庄自是不敢再叨扰虞候大人!”
目睹着李源一行车马浩浩荡荡远去,直到不见踪影,老里正才在众乡里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起身。
大多数人听了李源的狠话,表情虽有怨恨,但也只能吞在肚子里。不仅是因为李源如今的权势,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伙儿怎么对待刘氏母子的,自然心中都有数。
李源骑着高头大马,时时回头张望着,心情舒畅,呼吸自是爽快。如今想来,一切还算顺利,老娘接上了,眼下便是自己的婚事,恨不得赶紧插上翅膀,飞到扬州,再飞回金陵,早日见到那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罗二虎早已按捺不住好奇,低声问道:“大哥,刚才俺都见了!为啥那里正给你跪下了?俺还特意回头了几眼,半天都起不来哩!”
李源与刘江生四目对视,接着同时发出会心的微笑。
刘江生淡定地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那里正不是个好东西,庄子里头也尽是欺软怕硬的货,这二十年来,娘和我们没少挨欺负!源哥儿这是为娘出头呢!”
李源放低了语调,轻声道:“你还记得江生那回跟你说过,那王寡妇的事儿么?”
“俺知道!便是大哥偷的那妇人?”
再次提到这事儿,李源却没有如上次一般笑出来,而是沉声道:“那王寡妇是个刁货,不仅经常欺辱咱娘,还曾骂娘是外乡来的暗娼,生了我和江生两个野种……”
罗二虎一愣,接着气得咬牙切齿:“俺入她祖宗!!”
李源似笑非笑地继续道:“而那次我并非是偷她,只是正巧路过,便发现她和那里正在屋子里头行苟且之事,那骚妇便倒打一耙合着里正找上门来了……”
罗二虎拽进了手中的缰绳,忿忿不平地嚷道:“大哥,俺这就回去把那两颗狗头拿来给你和娘解气!”
惊得李源赶忙制止:“你这黑厮压着声儿,莫教娘知晓!生生又要取人头,娘要是见着了不得吓出了急症?这事儿就算了,方才我和那里正说得清楚,此后与这王家庄恩断义绝!”
……
日头照常生起,王家庄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庄子外头通向楚州府的官道上,李源母子三人最后留下的,是串串整齐的马蹄和脚印,以及后人无限的懊悔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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