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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挖金佛（第2页）

裴训月：“既仵作长了，请个小仵作即可。”

“他手下只两个小仵作，一个前告假江南探亲，上了水路。一个五前因大滑了一跤，躺上养伤，下了地。”

堂堂北坊验所，一共三个仵作，竟然，都脱开身了。

裴训月皱眉。

翠珠朱知府妾，小棠外头清白家女儿。两具尸体横陈，一旦放久了，但于礼合，只怕也要生蛆腐臭。下，要验。要，只当翠珠，让朱家直接安葬了事。

裴训月此时深恨自己从前顽闹太过，什《名公集》、《洗冤录》，多看它几本？要自己也通仵作术，何苦如今受辖制。

她强烈预感，翠珠死，绝非看上去那简单。

何况，朱府里一尊挖如今，临时去其他三坊请仵作太过大张旗鼓。她谙京城四坊关系，&xeoo也晓得其中暗流涌动官场倾轧。那到底谁，能救下个场？

忽然，电光石般，脑海里闪过一个。

“斯致兄，你。”

只见裴训月向林斯致招手。嘀嘀咕咕知道商量些什，片刻

，林斯致匆匆出了门。

朱知府小儿看见姨娘溺死，本就吓得轻，如今等待许久，更哇哇大哭。“松哥儿，先带去哄孩子睡觉。”

李明香告了辞。几房姬妾见大夫一走，也纷纷坐。金吾卫穿宅中，盯梢朱府各房，连只苍蝇都逃过手掌心。裴训月便放心地任由众告辞。

一时间，堂屋中只朱知府、几个仆、三两亲戚和那从晚上就一直言行怪异周举。

“裴大，到底多久，仵作才？”

朱知府问。

他语气像诘问，倒种期盼。裴训月转头：“快了。”

说罢，余光看见周举鬓角像在留汗，水珠啪嗒滴在蜡烛上，那昏黄烛光可疑地一闪。

又过了半炷香。

堂屋死一般沉寂静默中，一声饱嗝划破夜。

――“草民宋昏，叩见裴大。”

“又他？”

红姑惊讶。“除了他谁会验尸。”

裴训月无奈。朱知府看见宋昏也先吃了一惊，随了然，望向裴训月目光中露出赞许意。

明窟三教九流皆，若说熟悉尸体，当真比得过焚尸炉司炉。

宋昏做司炉些时间，在北坊出了名。朝廷本就偏向民间葬，能一个安安稳稳做几年司炉吃官司，必定深谙验尸道。

“宋昏，本官今夜请你，望你仔细勘验具尸体，撰写验簿，待仵作长康复另行检查。如若功，必定重重赏。”

裴训月道。

“遵命。”

宋昏拱手。

两个小厮将担架抬至院中，方便验尸。只见宋昏慢悠悠从身上背着竹箧里拿出手套，又命支白帐以便除衣验尸，自己则烧炭盆浇了白醋除秽，蹲下身，将两具尸体从头到脚，仔仔细细，边检查边在验簿上记录。

裴训月等站在一旁观摩。“他要了你多少金才肯？”

裴训月低低问。“要银子，要了两个三仙居烧。”

林斯致。裴训月挑挑眉，觉得好笑。她抬望去，宋昏身形在白帐中，隐隐绰绰，显得更加颀长。他身佩着金错刀金吾卫在院子里地巡视。更远处，镇宅两个铜兽，嘴里各燃一支巨烛，将众映出憧憧巨影，摇曳残中。

抬头天上一轮弯月，缺了半角。

裴训月望着宋昏凝神侧脸，莫名觉得安心。

片刻，忽被自己念头惊了一跳。

一天一夜内，新官乍到，三条命。做戏朱府，查案釜底薪。她如行刀尖，唯此刻方得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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