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明白,自己在奠都大会的发言损害不了蒋介石的一根毫毛,必然激起蒋介石的嫉恨,也许特务正在四处搜捕自己,留在南京凶多吉少。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蒋介石悍然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必然引起天下公愤,凭着南京城里的铁血弟兄,伺机行动,必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暂且先别走!我在洪泽湖憋得慌,正想锄杀陈调元,给刘醒吾那帮兄弟报仇雪恨。现在,蒋介石跳出来,屠杀了那么多革命同志,就暂且将陈调元的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多长几天,先对付了蒋介石再说!”
王亚樵果断地挥挥手,朝着南京政府的方向盯了一眼,率领陈成和华克之赶赴洪武路秘密据点。他紧急召见手下骨干开会,询问这些日子上海方面的情况。不等他开口,手下就争相向他诉苦:
“九哥,四·一二事变时,我们也伤了十几个兄弟,弟兄们眼睛都快盼穿了,等着你拿主意呢!”“九哥,自打蒋介石的军队进驻上海,黄金荣、张啸林他们手下的门徒狗仗人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根本不把我们劳工总会放在眼里,你就发一个号令,将他们狗日的灭了!”“九哥……”
“你们统统给我住嘴!”王亚樵瞪圆两眼低声一喝,“现在形势变化,蒋介石背叛三民主义,背叛了北伐革命,屠杀了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和革命同志,这才是我们的头号敌人!从现在起,你们统统给我收拾起那些鸡肠鸭肚的个人恩怨,给我盯紧了那些反对蒋介石的各派势力,只要他们反对蒋介石,就是天大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就得联合他们讨伐蒋介石!你们明白了吗?”
那些手下不知为什么九哥从南京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口口声声将蒋介石看作头号敌人。然而,他们敬服九哥,尽管还不十分明白,一个个高声答应:“明白!我们听九哥吩咐!”
毕竟华克之比王亚樵想得深远,连忙补充说:“你们口口声声明白了,我看你们心里未必明白。你们想想,蒋介石这次并没有伤害我们多少兄弟,为什么九哥说他是我们头号敌人呢?刚才你们说了,事变之后,黄金荣、张啸林他们的门徒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正因为他们仗了蒋介石在背后撑腰。只有打倒了背后撑腰的蒋介石,才会出现国共合作的时候那样,黄金荣也罢,张啸林也罢,他们的门徒更加不在话下,才能全都乖乖地夹着尾巴,才能有我们穷苦劳工的好日子!”
“华先生这么一说,你们就更加明白了。嘻嘻,主子倒了台,恶狗才不敢咬人,痛快!”
看着手下一个个饿鸡啄米一般抢着点头,王亚樵赞许地冲华克之大笑。本来王亚樵就口才出众富于号召力,从这一席话,他觉察出华克之不愧是金陵大学的高材生,想的说的比自己透彻,认准了是自己难得的助手,便开门见山地说:
“克之老弟,你我兄弟志同道合,亚樵还有请教的问题。诚如老弟所言,蒋介石倒行逆施,激起了国民党内许多正义人士反对他的独裁专制,老弟是世家子弟,跟他们交情颇深,我想让你跟我拜访他们,共商反蒋大事,不知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九哥说的,正是克之朝思夜想的,克之义不容辞!”华克之激动得热血沸腾,当即答应跟随王亚樵,前去联络内心反对蒋介石独裁的有关人士。
华克之首先想到,已故国民党左派领导廖仲恺的儿子廖承志是自己的至交同学,便陪同王亚樵前去拜访廖夫人何香凝。何香凝坦言说,孙夫人宋庆龄对蒋介石的中途背叛非常反感,还有西南派系很多人也对当今的独裁深表不满。两人告辞后,心里更加充满信心。
快到洪武路14号门口的时候,忽然一辆雪佛来轿车迎面疾驰而来,溅起一片积水,将刚刚走下黄包车的王亚樵两人溅了一身。王亚樵恨恨地盯着轿车,正想破口大骂,没想到轿车竟然停下来,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向他招呼:“对不起!司机没注意,溅坏了先生的衣服!哎呀呀,这不是亚樵九光先生吗?真是瞎了眼!”
一个坐着高档轿车的人能够向自己道歉,还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纵然满腔怒气也无从发作了。王亚樵注视车内的男子,似乎什么地方见过面,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得抱歉地说:“在下正是王亚樵,敢问先生是……”
这时,车内男子走下来,微笑着递上名片,说出一句广东口音:“广西佬李济深。”
王亚樵顿时恍然大悟,连忙陪笑说:“噢,原来是北伐军的副总司令,广东省李主席!我王亚樵这才是真正瞎了眼,忘记了去年在杜月笙老板府上见过。李主席如今是党国要人,王亚樵一介布衣,承蒙李主席如此看重,真是三生有幸哪!”
“哪里哪里!李某久闻王先生是当今铁血豪侠,一向仰慕之至!可惜那天见面匆匆,没能多跟先生交谈,深以为憾哩!王先生能在奠都大会上慷慨陈词,天下人谁不仰慕王先生的铮铮风采?李某听了,也是敬佩之至哪!”李济深当时也在场,佩服他的血性勇气,今日见面,见他言辞间似乎满含讥讽,便及早拱手告辞:“我住在这条路20号,王先生如果能光临寒舍,李某一定聆听教诲!”
两人看着李济深远去,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直到夜里,王亚樵在房里对着报纸出神,华克之忽然推门进来,关切地说:“九哥,夜深了还没休息?”
王亚樵将报纸丢在床上,回头招呼他说:“反蒋大事还没有眉目,哪能睡得着啊!克之,你来得正好,你跟我说说看,今天碰到的李济深那人怎么样?”
“这是一潭深水,深不见底!”华克之神色凝重,沉思着向他介绍李济深的情况:这个李济深本是广西人,担任过黄埔军校的教练部少将主任,为广东根据地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北伐的时候,李济深率领的——其实上面并不存在灰尘,这是当今政府高官在卑微下属面前作威作福常有的作派。就在这仿佛不经意之间,他看到一个宪兵手里拿着王亚樵的照片在逐个对照,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就在李济深身边,王亚樵满脸涂抹着脂粉,嘴唇上抹着口红,指甲上也涂得红艳艳的,仿佛一个妖娆女人勾着李济深的腰肢扭动身躯撒娇,还向那个队长送上秋波作了一个媚眼,娇声说:“长官,难道还要脱衣检查吗?”
“不敢!谢谢长官!”那队长觉得骨软筋麻,不敢回应长官的“相好”,挥手作了一个放行的姿势,又“啪”地一个敬礼。
司机巴不得放行,脚下用力一踩,雪佛来离弦利箭般飞驰而出。不多时,汽车驶近车站,慢慢停下来。李济深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顺势调侃说:“王‘小姐’,金鱼脱离金钓去,摇头摆尾不再回,前面不远就是车站,你们大概想下车回上海了吧?”
王亚樵紧握着李济深的双手,激动地说:“任公!大恩不敢言谢,我亚樵从此将任公当作同乡会馆肝胆相照的朋友。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日如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
上海安徽会馆的人员已经获悉南京一处秘密住所发生枪击,几次派人前去都不得要领,正在为王亚樵的安危担心,讨论再派人去打探消息准备救援。忽然见到他平安归来,顿时欢声雷动:“哈哈!九哥回来啦!”“九哥,兄弟们听到住所发生枪击,都快急死啦!”
“有什么值得急的,我这不毫发无损回来了吗?”王亚樵心里暖暖的,忽然从人群里看到余婉君,顿时惊讶地问:“哦,婉君你怎么来了?立奎如今在哪里?”
王亚樵说的立奎姓余,早年毕业于安徽陆军讲武堂,两人追随孙中山讨袁护法结下深厚情谊。北伐期间,王亚樵奉命到安徽宣抚在洪泽湖浴血苦战,余立奎则担任了48军程出来!”
王乐平忙说:“石将军真不愧北地豪杰,说起话来干脆利落,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上次,九光觉得一个旅兵力太少,今天好了,石将军手下雄兵三万,蒋介石让他守卫长江北岸,实际上千方百计卡扣军饷图谋吞并,早就不满多时,愿意挺身而出举起反蒋大旗。老朽是个书生不懂军事,石将军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就跟九光好好商讨吧!”
石友三也知道王亚樵在洪泽湖全军覆没的往事,觉得眼前这个只知刺杀的王亚樵不懂军事,伸了一个懒腰说:“这事我早已成竹在胸,今天在这里给你们透透风,这是一盘大棋:我在江北出兵,第五军方振武从安徽出兵,我的老长官冯玉祥从河南率20万大军南下,蒋介石必然惊慌失措派兵迎战,导致后方空虚;李宗仁、白崇禧10万大军猛插江西,那时余立奎率部沿沪宁线趁虚直捣南京,蒋介石自然成了瓮中之鳖,王大侠想怎么锄杀都行!”
王乐平听得心花怒放,也趁机说:“石将军是当今的蔡锷,还有呢,广东陈铭枢,福建蔡廷锴,山西的阎锡山都派了亲信前来联系,决定起兵反对蒋介石独裁,那是多大的声势?至于四川的刘湘,云南的龙云,贵州王家烈他们,个个偏安一隅就算不出兵,发个通电反蒋什么的,何愁蒋介石不会成为第二个袁世凯?九光,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无论天意民心,都注定蒋介石垮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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