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附带价格的支票,要兑现成钱并不困难。
但一个不太平等的交易,要变成现实却是难上加难。
姜河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半小时前的他与怡鹭敲定了一个未知价格的舞会交易,现下找到陈鸣,想与他沟通舞会歌星的事宜时,却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亲和但实际异常冷漠的人生生用“不好惹”三个字拒在一米开外。
“他对我很好,但对别人,就是个不好惹的。”
姜河回想起临走前怡鹭对他神秘兮兮地说出这番话时的神情,像猎人在看一只羊羔接近狼群一样的陌生狡诈。
但他细细想来,也许陈鸣方才是经历了些什么,只因他不那么健康的脸色上,有着刚风干的泪水痕迹。
“我来的不是时候。”姜河默想道。
此刻高大的他站在枯瘦的陈鸣面前,像一棵茁壮的黄金大树,有着非同寻常的压迫力,让彼此之间微妙的氛围有了更具象化的体现。
一个代表着即将死去的过去。
一个代表着即将到来的未来。
即便现下的姜河,对此并无太多感同身受。
陈鸣于他,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歌星。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陈鸣总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想多了。”陈鸣头也不回,深深吸了口烟,嘴里吐出一股呛人的气味。
姜河不耐这种烟草,不禁咳了几声。
陈鸣见他皱眉捂鼻,略有些鄙夷地在窗边掐断了烟头,不屑道:“作为一个舞会承办人却不懂抽烟,你也能办业务?”
姜河苦笑:“也会有怡鹭小姐这样不抽烟的客户。”
“客户?她要办舞会吗?”陈鸣沉着嗓子,声音有些低沉严肃,但姜河听出来他有了些兴趣。
“德萨斯的招牌舞会,彗星舞会。”
“那是什么?”他从未听过。
“彗星舞会……是一群人一起许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的奇妙舞会。”姜河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在德萨斯,舞会是德萨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他们信奉星体,认为不同星体会带来不同的好运。而彗星舞会,就是这种信仰的延伸——它从干巴巴、无聊至极的天体礼拜中突变而来,结合了德萨斯人的热情奔放,变成了一种没日没夜举办的传统。
德萨斯人在舞会上对着星体许愿:彗星可以带来小额的好运、土星能带来持久稳定的爱情、水星能带来智慧与福气、月球则代表着家庭的圆满……
这种特别的舞会也吸引了德萨斯以外的人参与,舞会承办人就是那种学习了舞会承办知识,游走在大传播星体神奇的人。
像一群满怀期待的旅者,播撒着他们所信仰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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