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终究还是出来了。”厅门处响起一名年轻男子爽朗的笑声。且听先前那年长一点的声音哂笑道:“王公子一路跟随杜某,殷情至此,雪夜寒凉,我岂敢再有不待之礼?”
“我还以为-----你会不想见我。”王胤天颇有几分忐忑地尴尬,强笑着拂走围绕身边阴郁的气场。不想杜圣心勾了勾唇角,丝毫不给他颜面:
“如若你此来,是想跟我说锦翼蓝凤的故事,抱歉,我没兴趣听。”
王胤天无由得握紧了掌中铁扇,冲口道:“如果说,你就是----”
“至少我现在还不是!”杜圣心促然打断,直视着面前惊怔得面色煞白的少年,语气生硬。
夜风袭衣,寒气侵骨,庭院内雪落在枝叶上的声响,仿佛都刹那嘈杂起来。
许久,杜圣心长长叹了口气,目光与之错开,缓下声来一字字轻声道:“小天,你真不应该来----”
“你记得我?”王胤天眸光激跃,跨上一步急切道:“你还说你不是----”。
杜圣心背转身去缓缓摇头,哂笑道:“不,我并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我只是看过锦翼古札允恒纪所载的过往,知道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他昂头望向廊外灯火,一脸迷惘自嘲:“我知道自己和锦翼蓝凤的关系,可那一切对我来说,都只是别人的故事,现如今的杜圣心只是个凡人,我只想尽我所能,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他回头朝着一脸怔愕的少年戏谑地挑了挑眉:“而对于你,或任何和杜锦翼有关的事---我认为,确实已没有探究的必要。”
“--对不起。”王胤天嗫嚅了良久,努力控制住自己失落的表情,抑头迎视杜圣心道:“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
杜圣心抿嘴摇头。长袖掩掌,微促了眉眼:“6少卿,确是我未知之数。”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王胤天颇为担忧地望着他,只觉这幅陌生的眉眼间,灼烧着的坚毅刺痛了他的眼:“我可以去采真正的长天一色红,我----”
“你知道,长天一色红在人间的名字吗?”杜圣心眸色深沉,一字字道:“叫血兰,是可以让人神功日成永驻青春的宝物。”
“长天一色红被下放到了人间?”王胤天不可置信地喃喃,一脸的兹事体大:“这怎么可能?谁干的?”
“不知道。目前知道此事的人,唯有你我。不过……”杜圣心始现了忧色,怅然一叹:“锦翼古札的天雩卷已经外泄,长天一色红真正的秘密,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天雩卷外泄?这怎么可能?”王胤天大为震惊:“天雩卷不是一直由你师父替你保管在镜尘山庄的吗?”
杜圣心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抬眼来神情错愕。
王胤天愣了愣,更为无措地皱眉道:“你是在诈我?你……你真的不记得关于天雩卷的事吗?”
杜圣心垂下眼来沉沉一叹:“果然,这件事,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不安的顿了顿,轻声道地:“天雩卷,是我从任曳云手中所得。幸好,后半本的内容,我也不记得曾用了何种密法加持,图案文字似是而非,完全不可辨认,目前……还没有人能知道。”
“哈,这回你可诈不了我,要是连你都不知道,天上地下,就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了。”王胤天耸肩苦笑,笑声渐渐低落,蓦地抬来神情正肃:“让我留下来帮你!”
杜圣心正眼深深望向他,摇头:“这是局死棋,下棋的人,越少越好。”
王胤天迎着他炽灼愈幽的目光,蓦地惨笑:“你故意引开龙啸天,也是这个原因?”
杜圣心挑了挑眉,有意无意望了眼任薇晗藏身的假山:
“不!龙啸天不是我‘引’开的,而是我‘命令’他离开的。你若不走,他也许,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王胤天微微一楞,顺着他目光瞥了眼假山,了然笑道:“罢了,看来,你现下真的不需要我。”他收整身形,满腔的忧虑不舍也只能抿嘴吞下,轻声道:“我在梦蟾别苑每间屋舍都布了结界,百日内,所有声音,只进,不出。方便你行事!”
杜圣心微微一愕,半晌方点了点头:“谢谢!”
“多保重,后会有期!”
王胤天转身,掩去眸中一色泪红,疾步向廊外走出,猢狲二人自假山后窜出,嘻笑着朝杜圣心作了作揖,奔跳着紧追去了。
目送三人隐入暗夜,杜圣心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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