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和预料中的答案一样,丫头有太多放不下的执念,也许自己在她心目中根本无足轻重,甚至比不过她的二公子。浓浓的苦涩渗透开来,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知道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
想要再开口时,长孙凡突然觉察到什么,虽然只有一点点声响,“丫头,有人来了!”俯身在风瑶耳边说道,右手一搂,将风瑶完全置于自己怀中,“跟我走!”
说完,用力一推,窗子呼啦一声被打开,凉风直往屋内灌,呼呼的声音覆盖住门口急促地敲门声,以及陈然焦急地叫喊,“青青,发生什么事了?”
紧紧咬着嘴唇,风瑶没有回头,靠在长孙凡温暖的怀抱中,努力驱逐内心最后一丝犹疑。如果继续待在二公子身边,就算能获得暂时地安宁,那些痛苦那些创伤终有一天还是要揭露出来……
还不如这么逃开,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寻找那些被深深埋藏的真相……
“对不起了……”二公子,还有,陈然……低下头,看着垂着地发丝凌乱地散在衣襟上、肩膀上,眼眶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
“丫头,抓好了!”长孙凡越过窗栏,凭着三分巧劲登上房顶。
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四周的寂静更显得此时的凄冷。明明是平和的夜晚,为何在自己眼中参杂着种种烦躁与忐忑……要走了么……
“主上。”房顶上早已有人等候许久,见长孙凡抱着风瑶上来,立马半跪下说道。
主上?风瑶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抬眼看着长孙凡俊颜,他的名字不是程凡么?难道他……
轻笑一声,长孙凡感觉到风瑶的注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似在安慰她不必担心。随即又大手一挥,示意底下人道:“此地不宜久留,走罢!”
“等等!”身后一个声音,若夏夜清风,淡淡的,却极具震撼力地拂过每个人的耳畔,“把青青留下来。”
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即使不回头,风瑶也永远无法忘掉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就仿若夏季最后一朵莲花,当所有的事物都尽显衰败时,才缓缓盛开,开得那么清新,那么淡雅,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彰显无漏……就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已经下定决心要逃离他的身边,依然止不住希望,他能够留下自己……
看到风瑶嘴角那抹极淡极淡的微笑,长孙凡眼中一痛逝过,她果然放不下呵……
“丫头可是亲口答应和我走的,你有什么资格要她留下!”不会这么简单的,挑衅地回复陈羽,搂着风瑶的手加大了力气,紧紧把她禁锢于自己怀中,转身向着另一端,冲着那月下青衣飞舞的少年,微笑。
而怀中的少女,紧紧闭着双眼,无力再去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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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心在玉壶(一)
陈羽眼中溢满了伤痛,瑶儿,连你也要离开我了,是么……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人呵……
许久没听到二公子的答话,心中始终无法割舍下,微微睁开眼睛,不想却对上那幽幽眸子。那样的沉痛,那样的哀伤,甚至还带着乞求,都在二公子的眼眸中显露。风瑶心中一阵痛楚,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去……
“你,也要走了……么?”每一个字都花去自己极大的力气,陈羽甚至不敢去想风瑶的答复,自言自语,好像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不是的……”噙着泪水,风瑶努力挣脱长孙凡的怀抱,声音并不大,但一张一合的唇形却足以让人明了她所说的话。
感受到风瑶内心的动摇,长孙凡心中燃起一个怒火,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因这个人的出现而打乱了。狠狠地拽住风瑶,不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一步,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颚,稍稍抬起,一眼望见她眼中的伤痛。
“丫头……”恼她与陈羽之间的千丝万缕,但更不愿看到她为他黯然神伤,“你要离开我么?”狠不下心来强迫她,瞬间长孙凡面色黯淡下去,眼中藏不住的失望与落寞让风瑶无法挣扎。
“不是、不是的……”完全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此时风瑶只想远远的逃开,逃离这纷乱复杂的局面。
看着长孙凡与风瑶两人月下对视,姿态暧昧,一时间理智像是被心中的野兽吞噬了一般,拽着清风剑的手青筋直露。陈羽拔出腰间的剑,横于身前,“陈某不才,只求望海郡主放了在下婢女!”
听到这句话,长孙凡微微一顿,抬起头看了看陈羽。借着浅淡的月光,见他衣袂纷飞,长发风舞,身前那柄剑虽未拔出剑身,但剑鞘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像是和它的主人一般愤怒难挡。稍稍一愣,那柄剑……
“呵呵,二公子果然还能耐,知道在下真实身份不说,竟还能得到世间至宝——清风剑。只是不知二公子是否能够抽出剑身!”讥讽的话语让风瑶慌乱的内心一点点平息下来。
真实身份?记得他告诉自己他的原名是“程凡”,记得二公子刚刚叫他“望海郡主”,这些都代表了什么?
“望海郡主?”风瑶盯着眼前之人,他缕缕青丝顺着颈间柔柔垂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甜甜的栀子花气息。
听到风瑶轻软的语音,长孙凡心中一荡,这个名号不知被人咒骂过多少遍,称颂过多少遍,奉承过多少遍。然而唯有丫头这一声呼唤,发自内心,不带有任何的企图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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