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顺吓得魂不附体,再想用刀架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一扑楞脑袋,杨勇这一枪正刺到他的圆顶毡帽上,把帽挑飞了,发髻散乱下来。吓得慕容顺惊叫一声,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幸亏他骑术不错,一搂着马脖子,猛带丝缰,这匹马一抹头驮着他就败了下去。
这时,乌里托银和隆克多,一看薛仁越太过勇猛,纵使二打一也不能取胜,慕容顺又一败,这二将也不敢恋战,带着其余的兵将保护着慕容顺向吐谷王城逃去。
慕容顺被部属保护着一口气跑进自己的营帐,一看后面边没追过来,这才稍稍放心些,进帐后,在那里等候的巴图将军一看慕容顺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差点乐了。
有人赶紧给慕容顺束理好头发,戴正帽子,慕容顺坐下来,好半天这才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心说,好厉害的杨勇,本王跑得慢一点,这条命就没了,匹夫,本王岂能容你!惊魂之余,他发起恨来。
大将乌里托银小心翼翼地过来施礼道:“王爷,末将早就说过,杨勇、薛仁越此二人勇猛无敌,万夫莫挡,不是好对付的。赶紧集合兵马,将他们剿灭吧。”
“哈哈哈……”巴图听了把嘴一撇不以为然道,“杨勇何许人也?什么叫勇猛无敌?哪个又是万夫莫挡?莫非王爷人手不足,本将军可一直在这里闲得手痒!”
乌里托金一看巴图嚣张不可一世,还有点幸灾乐祸,心中不由一动,心说,这样一员悍将我们为何不用呢?这不是资源浪费吗?巴图如果出马和杨勇斗,如果杨勇被他宰了,等于借刀杀人为我们报仇出气了;如果杨勇把他收拾了,强悍的突厥能饶了杨勇的义军?总之,谁把谁整趴下都是好事。
想到此,乌里托金看了看慕容顺,用目光询问他,慕容顺聪明,很快会意地点了点头,乌里托金赶紧满面陪笑对巴图一拱手道:“巴图将军,杨勇就是隋炀先朝的废弃太子,昏主杨广的胞兄啊,您没听说过此人的威名吗?想当年此人任北周的柱国,随父亲兄弟平南陈,灭北齐,所向披靡,战功显赫,印象中还好象还与贵邦交锋过。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养尊处尤,还是如此勇猛,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乌里托银刚说到里,巴图眼眉一立,啪地一击桌案站起来道:“哼!王爷,不必集合兵马了,本将军要去会一会杨勇,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万夫莫挡、勇猛无敌!”
慕容顺心中高兴,但假装犹豫道:“将军,杨勇万夫莫挡、勇猛无敌,当然与阁下不能同日而语了。不过,乌里托银将军也并没有夸张,就在刚刚,小王和乌里托银将军、隆克多将军,我们三对一也不是杨勇一个人的对手哇。小王这点本事不值一提,但乌里托银和隆克多两位将军可是我们吐谷浑的有名猛将,另外还有上千兵名重甲骑士将助阵,而杨勇他们总共只有三个人,惭愧的是我们也没得手。阁下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此等小事还是先不要出面,待本王再集合些兵刀前去围剿,如果还不行,阁下再出马帮忙也不迟。”
乌里托银赶紧插话道:“对对对,我们王爷的意思是,杨勇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纠缠我们公主一路到此,这是我们的家事。巴图将军远来是客,只管坐观其变,我们王爷手下兵强马壮,战将如云,这样的落魄之徒还是能应付得了,巴图将军稍安勿躁,哈,稍安勿躁。”
“什么?”巴图一听这话,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别看其个头不高,拳头可不小,握起来像沙锅一样,咣的一下把桌案给捶卧了,骂道:“杨勇匹夫,欺人太甚!玉镜公主早就许配给我们三王子粘罕了,他竟敢在公主面前捣乱,还追到这里,看本将军不扒了他的皮!”说着,往外就走。
慕容顺赶紧拦住道:“阁下息怒,这是我们的家事,相信小王一定会处理好的。阁下稍等片刻,待小王集合兵马灭了杨勇,还阁下一个公道。”
“王爷言之差矣。这怎么能是你们的家事呢?玉镜公主是我们三王子的未婚妻,这是我们两家汗王早有婚约的,玉镜公主已经是我们三王子门前的娇客,杨勇不知死活纠缠玉镜公主,就是对我们三王子的大不敬,就是对我们突厥国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将军既然碰上了,岂能坐视不管?回去后本将军如何向三王子交待?”巴图眼睛瞪得象包子,怒不可遏。
“阁下所言也对,既然如此,这样吧,待小王集合了兵马,你和小王一同前去,你适时出手灭了杨勇也好。”
慕容顺一看巴图将军真要出面帮忙,心里可乐坏了,自己和乌里托银配合着,先施激将法欲扬先抑,激怒巴图后,再来个借刀杀人,这一招真是太妙了!
慕容顺知道,这个巴图乃突厥一等一的猛将,是真正的万人敌,此人真要出手,三个杨勇捆一起也白给。慕容顺和乌里托银、隆克多相互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兴冲冲地喊了一声:“来人,吹号角集合兵马!”
手下人答应一声,牛角号嘟嘟一响,似猛牛怒吼,这一片兵营就开了锅了,当兵的当将,披挂整齐,背弓带箭,各执兵刃,飞身上马,眨眼间十五万重甲骑士集合完毕。
突厥的悍将巴图带几个突厥的亲随也混在慕容顺的身边,这家伙小个儿不高,坐在马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体格健壮如牛犊,像个半截缸一样,他才是慕容顺这次行动的主心骨。
看众将士集合完比,慕容顺又眺望了一眼几里地开外的杨勇和吕珂他们的兵营,见并没什么动静,便兴冲冲地喊了一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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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一看慕容顺败下去了,把正要扬戟追赶的薛仁越喝住,一探身把玉镜公主从地上拎起来,让她趴在战马的铁骨梁上,给他解开了绑绳。
玉镜公主气粉面通红,一个鹞子翻身从杨勇的马上翻落到地上,捡起自己的弯月双刀,对还在观望发愣的桑木达等十万铁甲骑士怒叱道:“你们还愣着看戏吗?给姑奶奶追!宰了慕容顺这个小人!”
“慢!妹妹不可!”一声大喝拦住了这些兵将,桑木达等人就没敢动。
杨勇一看,喊话的正是吕珂,此时的吕珂被杜义救了回来,也横在马上,杜义本来要用刀为其斩将绑绳,被吕珂拒绝了,杜义无奈只好这样把他放在马上驮了回来。
杜义来到杨勇近前,把吕珂从马上卸下来。
吕珂背着手红着脸对杨勇三人深深一揖,面带沮丧道:“多谢三位舍身相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让你们受委屈了。父汗定然是受了谗言所惑,容本宫面见父汗后,一定会为三位讨回公道的。”
杨勇淡然一笑:“吕兄,我们乃一家人,说这话就外了。刚才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出手自保,死伤这么多人,实在是非小弟所愿,不好意思。”
“这些人死有余辜!”玉镜公主怒不可遏,“安达,父汗是受了慕容顺这帮小人的蛊惑,加上那个狐狸精吹枕边风,你还不明白吗?父汗亲近的是他们,疏远的是我们,现在又起了冲突,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你去见父汗有什么用?要我说,起大兵围了王城,测君侧,先灭慕容顺这帮乱臣贼子再说!”
吕珂反驳道:“住口!不许对父汗和母后不敬,父汗纵使受了迷惑,仍然是我们族民中至高无上的英雄,我们做臣子的,只有服从。我们可以冒死进谏,但绝不能有半点的忤逆和不敬,刚才父汗的旨意你也听到了,妹妹快服绑,跟本宫一块进城面见父汗。”
吕珂这一番话,玉镜公主赌气地扔了双刀,双眼红红的像桃,注视了杨勇一眼,无奈地把手背了过来,有骑士小心翼翼地过来把她轻轻经绑上了。
杨勇一看,这吕珂纯粹一个逆来顺受、忠君不渝的榆木疙瘩!跟他妹妹可差远了。不过也难怪,这是七世纪初的封建社会,愚民便地走,何况这些不开化的边陲小邦?自己只有哀其不兴,怒其不争了。
“桑木达,带好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我们的客人。”
“属下遵命。”桑木达冲吕珂拱手施礼道。
“杨兄,见笑了。我们兄妹去去就来,你们三位在此等我们的回信。”
“既如此,二位保重。”这是人家的家事,杨勇也没法多说了。吕珂说完,有骑士过来,把吕珂兄妹二人被扶到马上。
就在这时,远处牛角号裂空响起,杨勇等人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吐谷王城四周,全是吐谷骑士,兵甲层层,刀枪如林,战马如欢龙,兵将如猛虎,像排空的恶浪般汹涌而来。
刚走出没几步的吕珂也惊呆了,玉镜公主怒道:“安达,肯定是慕容顺给我们冠上逆反的罪名,集合人马,带着父汗的旨意,杀过来了,我们要再不动手就坐以待毙了?安达,跟慕容顺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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