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记仇的。”
等到天完全黑透,坐在返回学校的车上,很记仇的俞心桥脑袋抵着车窗,碍于车上人多,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坚持到上车,他才终于松懈,任由躲在背后软弱的自己替代那副已经出现裂痕的坚强躯壳。
他摸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接通后听到妈妈的声音,眼泪流得更凶,原本攒了很多苦要诉,临开口只剩一句:“妈,我想回家……”
离站台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徐彦洹自黑暗中走回到灰蒙蒙的路灯下,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一颗石头。
一颗圆圆的,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石头。
在校服外套上蹭了蹭,拂去尘土,那光芒更盛,如同一轮不被云雾遮挡的满月。
让他想起那天在筒子楼的窗前,俞心桥哼唱的那首歌——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后来徐彦洹曾从头到尾听过一遍,知道前两句是——
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
不忍心,让你看见我流泪的脸。
抬首望去,车已经驶远,什么都看不见。
徐彦洹还是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月上中天,人和地上的影子几乎重叠,变成孤独的整体。
好像他和他的影子,一起被束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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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全部结束,失忆后的俞心桥的记忆也是到这里停止
第38章→你见过这样报复人的吗?
人在浔城,家暂时回不了,两人先回酒店。
乘电梯上楼,刷卡进门,俞心桥还是拉着徐彦洹不松手,把他衬衫袖子都捏皱。
倒是不哭了,带着徐彦洹到洗手间,单手洗了把脸。洗完关上水龙头,徐彦洹拿了毛巾来给他擦脸,擦着擦着,俞心桥的眼尾又发红,绷着腮帮憋泪,一副受了欺负的可怜样。
刚才路上,徐彦洹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并尽量弱化了当年的困境和煎熬。可俞心桥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已,眼泪流个不停,哭嗝都出来了,磕巴着说:“早嗝……早知道,我刚才就不拉嗝……不拉你了,和你一起揍嗝、揍他!”
徐彦洹忍不住弯了下唇角,俞心桥瞪眼道:“你笑嗝、笑什么啊,手给我看嗝、看!”
先前看的是新伤,现在看旧伤。
徐彦洹有着一双不输弹钢琴的人的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干燥而温暖,因此任何瑕疵落在上面,都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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