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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杉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于是翻翻白眼没好气地答道:“我怎知?”
谢玄阳抬起眼:“那你可用剑”
“用。”白祈杉道,“但我又不修剑。”
谢玄阳闻言哦了声,目光隐隐扫过白祈杉垂在身旁的右手,那手的虎口上有着不少茧,茧还有些细小的伤痕,有的还很新。他突然弹指击中剑身,一声叮响震中白祈杉的耳,竟让他感到有种空灵袭来,脑中的杂念消失了。但也只有一瞬。
“你可想修剑?”谢玄阳又问。
这次白祈杉顿住了,他沉默了许久,目光复杂,“不。”
不想,还是不能谢玄阳也不说话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问不出来的,那不如不问。但即便白祈杉现在不说,日后他也会知道,谁让他们两人同住一屋?修仙的日子很长,他有的是时间了解他这位室友。
时近酉时,太阳西斜,天空泛着橙红。谢玄阳看着窗外的茜色,左手手指屈起,拇指轻扣无名指下节,嘴角微微上扬。
有些事,命中注定。
第10章
如果说先前谢玄阳是以无灵根之身却能让炼气三期的符盛无反手之力的自身武艺引得白祈杉注意,那现在就是他那每日雷打不动逃掉早课不知所踪的大胆了。白祈杉不知道他这位室友每早都消失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只知道当他睁眼时谢玄阳就已经不见了,直到临近正午才又出现。
外门很少有像谢玄阳这样大胆的人,符盛是第一个,谢玄阳那就是第二个。只不过自从符盛被管事管教过后就再也没敢逃过早课,现在谢玄阳也就成了外门唯一胆敢连连逃早课的人,但十分奇怪的是管事从不在意,即便符盛等人将此事高调告到他的面前,管事也不过是饱具深意的一笑,道一声“自有人会教导他”。
这个会教导谢玄阳的人是谁,没有人知道,谢玄阳本人也不知道。他实则自正式拜入天衔宗外门后便找了一处无人打扰的深林处练剑,这是他自己的早课,从幼时习剑时就已开始。天衔宗这样的深林很多,为了防止有人打扰他谢玄阳还特地用轻功走远,远离外门所在处。他选的那地就连是他自己都不知是在天衔宗的哪座峰上,只知那里无人,寂静无比。
这其实是片雪林,放眼望去都是重重雪松,松叶一簇簇的在极寒的雪下也不失郁绿。厚雪压在树上,将这篇雪林愣是分出了两个颜色。谢玄阳像往常一样站在练剑处,他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山岩石,岩石上插着一柄剑,那正是他随身携带的木苏剑。谢玄阳看着它,雪白的剑身在清晨的初阳下泛着冷峻的寒光,他看着它的剑身,又像是在看着剑身上他自己的倒影。
突然,他拔出剑,剑身离开岩石时发出一声清鸣。谢玄阳以腰为轴猛地右脚划出一步,侧身反手横剑于身前,挥剑而出又松腰沉胯,然后又是连连撤步,剑随之挥动下沉上划。谢玄阳挥剑时劲力轻重缓急,有大有小,速度时快时慢彼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律。剑尖行走时略过地面,撩起一阵雪雾,这雪雾并没有将谢玄阳笼罩进去,而是像被他的剑指引了般竟随着剑尖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飞绕走过。
谢玄阳又是一剑,剑刃行如闪电,破空而出,只见一道虹光闪过。
“当——!”
这次他的剑没有破开空气,而是击中了另一柄剑。那剑剑气森寒,如雪之降,一看就知是把好剑,而拿着这剑的人……
谢玄阳抬头看了看那人,面庞光洁白皙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对剑眉英挺斜飞入鬓,眉下的双眸像是化不开的墨。这是个男人,俊美异常的男人,即便是在这放眼望去都是俊男靓女的修仙界也是极为出色。若说谢玄阳的容貌是坠入凡间的嫡仙,那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冷傲孤清让人不敢侵犯。
两人维持着两剑相交的动作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看着对方的墨眸,就好像眼神化成了剑招交锋着,你来我往,你出我退。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又动了,将剑归鞘,大概是看出了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你很好。”那男人说,他从谢玄阳的衣着上看出了他是天衔宗的弟子却不知是哪个峰下的,但他也不问。
“你也很好。”谢玄阳回道。他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光是用眼神交锋就让他体内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不难想象若是两人真正交手会是怎样的痛快。“练剑?”
“嗯。”男人答道,“明日?”
“自然。”这本就是谢玄阳看好的练剑位置,原想若是有人来他便换个地练剑,可现在谢玄阳改变主意了。难得有这样的对手出现,即便不交手仅是论剑也是极好的。而现看来此人也有与他相同的想法。“明日寅时。”说完便转身离去。
谢玄阳走后直直去了外门弟子食堂。外门弟子大都是未入道之人,与凡人一样需要进食,此时已临近午时,若是找人去那里再适合不过,而他要找的正是他的室友白祈杉。
谢玄阳原以为要找到人还需费些时间,却没想刚踏进门便看到了被堵在不远处的白祈杉。这是他第二次遇见白祈杉被围攻,而围攻他的还是与第一次不同的人。谢玄阳见状不由挑眉,他原以为在外门会欺负人的只有符盛那几个闲得慌的,没想到竟还有。这到底是外门弟子喜欢无事生非还是白祈杉太好欺负了,无论是谁都想踩上一觉?
“你又不反抗?”谢玄阳按住围攻白祈杉的外门弟子们之一的肩,将他推了开来,好让白祈杉看到自己,“一次两次,未免过于窝囊。”
谢玄阳这人虽说是无灵根,但他在外门这么多日就无人惹过他。一来是外门管事原因不明的袒护,二来是他入宗第一天就以连引气入体都未做到的凡身就将炼气三期打伤的武力。外门弟子中鱼龙混杂不错,但却没一个不会审几度势。原本围攻白祈杉的几人见谢玄阳来了也不敢再折腾,向冷啐几声便纷纷走了。
“呵,窝囊?”白祈杉这次没有拒绝谢玄阳向他伸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我这哪是窝囊,只是太过废物反抗不能罢了。”
谢玄阳闻言抿嘴一笑,“废物不会一直是废物,更何况是你。”
白祈杉不知道谢玄阳是什么意思,他这位室友一直都很神秘,平日里总是不见踪影就算了,有时还会说些听不出所以的话。亏得他自称是想做剑修整日背着剑,否则看他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凡事都喜掐指一算的道修。
“这次又是为何?”谢玄阳问,“可别说是他们像符盛那些将你当作发泄。”
白祈杉冷笑道,“要是像符盛倒是好了。”他从袖中掏出块玉牌,扔到谢玄阳的怀中,“喏,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什么?”谢玄阳将玉牌翻来翻去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玉牌没什么特别之处,做工一般也不是什么法器,只是牌面上刻了个“衔”字,“一块普通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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