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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傅叹了口气,目光掠过这附近站着的官差,道:“不知璟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宴轻轻颔首。
两人进了会客厅,程少傅显得有些许紧张,他打量着会客厅的四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里可会……隔墙有耳?”
顾宴眉心轻蹙,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摆了摆手,程少傅虽然是个读书人,可就在那一刻,竟也诡异的觉得那种环绕在身边的、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全然消失了,他放松了不少,开门见山道:“殿下,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顾宴道:“何事?”
程少傅微微垂眼,哑声道:“还望殿下,能救小女一命。”
顾宴并未露出多惊讶的神情,他只是道:“如何救?”
程少傅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程蕴初最近做的事情尽数和盘托出,语罢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小女虽然行事狂妄莽撞了些,但说到底对殿下而言,还是有益处的,就算是念在这个份上,也望殿下……”
“少傅严重了。”顾宴唇角轻勾,“若论起来,我或许该唤你一声姨夫。”
程少傅几乎是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拱手道:“下官羞愧,不敢当。”
程少傅的羞愧,是货真价实的羞愧。
当年他一个书生,程家在京城中又称不上是多么耀眼的门楣,颜祢会嫁给他,完全就是因为当时先帝病危,如果先帝死了,就是三年国孝,颜祢作为颜姝的妹妹,假如真拖上三年不嫁,未来的变数可就太大了,颜姝只能在自己手中还握有权柄的时候,赶紧把妹妹嫁了,至于人选自然就更没什么可挑的了,程少傅就这样娶到了颜祢。
虽然只是情急之下盲婚哑嫁,但程少傅却是真心对颜祢心动了,但是他的心动,也仅仅局限于他的爱情,但不代表他的行动,当年德妃送来的汤药中有毒,毒死了颜祢,几乎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程少傅,你的夫人是我杀的。
程少傅是一个懦弱的人,并且向来如此——不可否认他是一个老好人,不论是在政事上还是在生活中,他都是一个圆润不出错,永远不得罪人,也永远不会掐尖出头的人。
这事长长久久的埋在他心里,慢慢的,就长成了心结,只是他永远没办法豁出去报仇,并且他始终都认为,这仇也不是他能报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程蕴初,是一个像极了颜祢的人。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她眼里,只要能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么不管这中间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甚至自己也可能因为葬送了一生,她也毫不在乎。
……
温鱼打着哈欠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向镜中的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她在大理寺吃好喝好,养的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只见镜中的女子黛眉长直,一双桃花眼黑亮而清澈,肤色莹白。
温鱼托着下巴发呆,喃喃道:“我长得真好看……”
刚推门进来的顾宴:“……?”
温鱼敏锐的扭头看他,轻轻拍了拍桌子,很是不满,“你应该顺着我的话现在开始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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